“王妃歿了?”
“今早的事。”
徐氏是劉夏早年續娶的妻子,稱王以後便順理成章的稱為王妃。早晨便聽到外邊嘈雜聲不斷,夾雜著不少哭聲,派人去打聽便知是王妃歿了。
眼前的劉夏神色沒落,靜靜地坐在我身邊,低著頭拉住我的手,“她以為我真的死了,傷心過度——”
暗黑色的朝服下的劉夏,雙鬢隱隱幾縷白發,“我隻道她從不與人爭寵,是天生恬淡平和的性子,也以為如我一樣,未必對我動過真情。”
這是對一個飽含深情的女子的懺悔嗎。
之前在劉夏身邊做女官時倒是見過這位王妃數次,端莊柔順,溫厚賢良的樣子,待人一向寬容,劉夏對她雖然不甚寵愛,卻頗為敬重。
徐氏的葬禮風光大辦,按照舊製皇後的規製安葬,舉國同哀四十九天。劉夏為此停朝七天,追封徐氏“孝慈仁肅皇後”。
劉夏在葬禮禮畢後,對我說,“這算是我對她最後的補償了。”
至此,劉夏無論前朝還是後宮都已成為皇帝的規製,正式成為獨霸一方的霸主。
徐氏薨逝已經一百天,劉夏沒有進後宮一步,我依舊是他身邊的女官。好像一切都回到原點,卻早已物是人非。劉夏對我處處提防,墨練對我更是除了公事不多說一句。
那日,我被救回絕命穀,“趙廣”被殺,青淮重傷,獨不見那日救我的黃金麵具的男子。花如眉沒有見我,隻派人傳話與我,我的第三個任務便是回到劉夏身邊做他的女人。
冷簫原本是花如眉最信任的人之一,在那日的戰鬥中,冷簫竟然反水,令當日花如眉派去接應的一眾人幾乎全軍覆沒。聽說,花如眉知道冷簫的背叛後,一整天沒有說話。
我想親口問花如眉玄華是不是真的死了,因為如果玄華若是真的死了,我又有什麼必要要對花如眉言聽計從。
可惜花如眉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在飯中給我下了迷藥,以致我昏睡了五天,醒來時已經到了江都。
我這次回到江都,劉夏以半幅皇後的儀仗將我接進宮,引起眾多非議。包括皇甫翊在內的群臣,集體向我發難,要求劉夏將我趕出後宮。劉夏不理群臣的激憤,卻也隻把我留作身邊的女官。
“你用什麼交換了我?”我站在劉夏身邊研磨,說話的聲音不大。
劉夏的筆一顫,一滴墨汁滴到紅梅霜雪圖上,“可惜了。”劉夏放下筆,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可惜。”
我抬眼直視劉夏,“紅梅圖還是別的?”
“沉不住氣。”劉夏靠在鎏金的龍椅上,雙目閉合,“我的皇後怎可以這般急躁。”
皇後?
我的心突地一跳,半晌,才問,“不會是血玉吧?”
“嗬嗬”
劉夏的笑聲很輕,睜開眼,“朕的皇後就該這般聰敏。”說完,拉住我的手,“我不吃虧。”
想那血玉是我娘胎帶來的,如果說血玉中有什麼隱秘,也必然要有我在才可以解開。所以無論是我還是血玉,都是同樣的重要。想得到傳說中的寶藏,我與血玉缺一不可。所以劉夏與花如眉交換,確實沒有吃虧。
“殺了花如眉。”我將畫紙鋪好,把筆遞到劉夏手中,“我做你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