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白襯衫,是我一生最靚麗的風景(1 / 1)

還記得你搬過來的那個夏天,空氣裏流動著沉悶的味道,太陽直直地照射在陰暗的巷子裏,除了知了此起彼伏的叫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媽媽出來幫你搬行李的時候,我透過布滿灰塵的厚玻璃偷偷地看著你。汗水浸濕了你的白襯衫,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鎖骨。你轉過頭來,我恰好看見了你那英氣逼人的側臉。

當時17歲的我竟感到臉有些發燙,連忙背過身關上了窗子。

我對你的了解寥寥無幾,隻是聽媽媽說過你是一個自由畫家。沒來由地,我突然想探破你的神秘。

在高三繁忙的學業之下,我每天都要坐在陳舊的木書桌上和一大堆複雜的數學題做鬥爭。但我每次都能夠聽見樓下的你用那老舊的cd機播放著恩雅的《onlytime》。

“whocansaywheretheroadgoes(誰能說出道路延伸何方),

wherethedayflows(歲月流逝何處),

onlytime(惟有時光)……

andwhocansayifyourlovegrows(又有誰能說出愛之成長),

asyourheartchose(是否如心所願)

onlytime(惟有時光)……”

你反反複複、複複反反,放著這首歌。蒼涼的女聲,唱得天都要黑了。我偶爾會停下筆,輕輕地敲打著節拍,沉醉在這蒼涼的景色中了。

那時的美好時光,隻是這麼簡單而已。如果後來我不跨過那條界限,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天,我和以往一樣,推著單車從學校中回來。路過你窗前的時候,突然看見你的房間裏有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子。你們吵得很激烈,我不時可以聽見幾句。

“宗齊,你認為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畫可以讓你出人頭地嗎?你就聽我的吧,答應他們雜誌的要求,幫他們畫幾幅插圖,至少可以先維持生活呀。”

“娜悠,他們要求我的畫的是低俗的漫畫,畫畫是我的理想,我不會為了錢而玷汙我的理想的。”

那個女孩子終於還是忍受不住了,扯著嗓子對你吼了起來:“理想?理想可以當飯吃嗎?我們現在需要錢!沒有錢,你怎麼養活你自己?你怎麼養活我們?”

我看見你轉過身去,透過窗戶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景色。你的背影是那麼孤獨,那麼挺拔,以至於在我以後的人生中,再有沒有一個人的背影能夠給我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你們沉默了好久,最終還是那個女孩子先開了口,“我們分手吧。”我看見你的後背明顯地一顫,但你卻沒有回頭,更沒有挽留。那個女孩子拿起沙發上的包,走出了門口。

你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不知道過了好久,你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我沉默的目光。我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其實我……我隻是路過,不小心……”

“進來!”你用不可否決的口氣命令著我。我竟然沒有一絲反抗,自然地走進了你的房間。

你的房間很簡陋,也很雜亂。空曠的地麵上隻是胡亂地放著一張床和一大堆顏料。可是你的畫卻是整整齊齊地貼在牆麵上。

我剛走進門的一瞬間,就看見了靠近門口的那幅抽象的畫。那是一個孤獨的小男孩,他靜默地站在雨中,兩旁是繁華的街道和穿梭的人群。我不自覺地撫上這副畫,輕輕地說了出來,“真好看。”

“你真的覺得這幅畫好看?”你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卻還是有著不可掩飾的興奮與激動。

我轉過頭來,朝你微微一笑,“恩。”

我繼續一幅幅地欣賞著你的畫,你也一幅幅地為我講解。金黃的夕陽慵懶地撒在我們的身上我看著黃昏下你俊美的臉龐,心跳不可抑製地加速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該回家了。就在我剛剛走出門口的時候,你叫住了我,你的額頭上是密布著晶瑩的汗珠。你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陸宗齊。”

我有些愣神,你的笑容就像是夏天中的一陣微風,帶著清爽的味道,朝我的人生不可抵擋地襲來……

“你好,我叫關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