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仍舊喧鬧的夜總會……
舞池裏,不停扭動著的,充滿誘惑的身軀……
尖叫聲……
叫罵聲……
濺灑出來的金黃色啤酒,雪白的泡沫,在本就糜爛的空氣中蒸發。炫目的燈光,整耳欲聾的音樂,數不盡的鈔票,漫天飛揚,美女滿懷。
這裏有最勢利的人對你笑臉相迎,對你畢恭畢敬,這裏有最虛偽的朋友,對你熱情無比,這裏是用鈔票堆積出來的另一個虛幻世界,這裏燈紅酒綠,聲色犬馬,迷醉在鈔票帶給你的無限虛榮和夢幻,逃避現實生活的冰冷和無情。
這裏,有各式各樣的嘴臉,有歡場裏最常見的虛情假意,縱情聲色。最廉價的忠誠,純潔。
這裏的規則很簡單,錢,便是一切。
而年霂嵐,便是這樣一個醉生夢死的地方的常客。
她總是傍晚開業便來,清晨結業才離去。她從不帶朋友,在這個場裏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她,今天她和這夥人喝酒,明天她又會和另外一夥人喝酒,喝完都是她買單,豪爽的主,俗人們喜歡的冤大頭。沒人在意她是誰,這裏的誰人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在這個地方暢快淋漓,在這個地方醉生夢死。
年霂嵐知道她被別人當做冤大頭,她也樂得當這個冤大頭。她花錢,看著那些把她當成傻逼的人在她麵前諂媚討好的模樣,她便覺得痛快。這個包廂喝痛快了,她便一個人醉醺醺地走向另一個包廂。人人歡迎,無一例外。
年霂嵐就這樣,極度驕奢,卻極度空虛。
又是一個清晨,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隻剩下服務員在打掃迪廳的衛生。年霂嵐坐在吧台上,靜靜地喝著酒。她還沒醉。
酒吧的老板看了眼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再看了看這個正安靜喝著酒的年霂嵐,開口說道:“你都喝了一晚上了,別再喝了。”
年霂嵐沒回話。靜靜地,又抿了口酒。
“你怎麼不回家?”
“家裏太空了,還不如這裏熱鬧。”
酒吧老板東子一邊給擦著酒杯一邊笑笑說道:“哎喲,我說你這樣可不行啊,老這麼單著不是個事兒。要不我明天給你介紹一個?”
年霂嵐笑著搖了搖頭。
“別急著拒絕啊,也是個做生意的,企業家啊,擔保和你門當戶對。”
年霂嵐撇撇嘴:“別介。又是做生意的,一身的銅臭味。又精明又能計較,我可是怕了。”
東子被年霂嵐這副模樣逗笑了,調侃地說道:“喲!您這說的可是您自己?也是一身銅臭味,精明又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