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裏帶有迷幻色彩的燈光打在年輕的麵孔上,貼近的氣息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輕易忘記家規校訓的束縛,拋棄學生應有的矜持在陌生人前肆意放縱。
擁擠的k房裏十幾個熟識或不熟識的人玩得幾近瘋癲,猜拳的聊八卦的各有各精彩。
我不喜歡這種過分吵鬧的環境,對於我這種巨蟹的乖寶寶來說最好的生活就是每天在飯堂教室和宿舍三點一線間來回,要不是害怕俞盈被人灌醉行凶,我絕不會任她扯著自己加入這群所謂的老鄉隊伍中。
被人強行灌了幾杯酒後,學聰明的我不再任人魚肉。一把抓過放在桌上被人遺忘很久的麥克風,張嘴就啦啦高歌起來,任那群瘋鬼在身後玩得不亦樂乎。
整個k房仿佛成了我個人演唱會的舞台。在我看來,那一流的音響設備,震撼的效果不是心血來潮時的露天演唱或者洗澡房的哼哼唧唧可以比的。
我早已忘記局促空間帶給我的壓抑感,一邊盡情享受酣唱的快感一邊幻想自己是專業歌手。我終於明白k房為什麼能成為那麼多人休閑時的消遣,因為這裏的確讓我們這些業餘愛好者在減壓時過足天皇巨星的癮。
就在我陶醉在自己歌聲中時,一個奇怪的男生竟然可惡的把我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現實。
那的確是一個長得奇怪行為也奇怪的男生。高瘦的個兒,臉上雖掛著露出八顆白牙齒的燦爛笑容,但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讓人頗感壓力。被他那一雙又深邃又黑的大眼睛盯著,我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可惡的顫抖。當他拿著麥克風開口給我忽高忽低的歌聲和音時我才明白,他身上給人莫名的感覺叫氣場。
最可惡的是,我唱的都不是合唱歌,他偏偏死皮賴臉插一嘴而且不是聾的都得聽出來他唱功比我好,在他的所謂襯托下,我的歌聲相形見絀。
他就那樣臉不紅心不跳跟著我的歌聲走沒有要停的意思,為了不讓自己難堪,我決定讓他下不來台。
一首歌完了我沒好氣地瞪他,看他還站在那不打算走開,我在心裏偷笑。很好,不會知難而退的人我會讓他死得很慘。
我特意點了《青藏高原》,憋了一肚子氣打算把麥克風唱爆。可是我很快就後悔了,因為《青藏高原》的確是一首高難度的歌,幾句下來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我聽到身後的人漸漸停止喧嘩,那種欲憋又憋不住的笑聲隱隱約約傳入耳朵,我完全想象到那群人的表情。
說實話我真是佩服高原的作者,他那一句高潮完全可以讓唱的人置身雲端,尤其是我這種沒唱功又喜歡逞強的人,或者說他簡直是神了,能讓人在唱歌時升仙。我瞥了一眼旁邊的奇怪男,他正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好家夥,想看我出糗。現在如果我說自己唱不下去一定特丟人,我才不幹呢。為了維護我的形象死就死吧,我一定要把高潮唱完!
真是好一句“這就是青藏高原”呀,我都摸到自己把脖子上的青筋唱出來了,感覺就站在高原之巔嚴重缺氧。最可惡的是,我巔還比不上彼巔,那奇怪的男生竟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把我那一句明顯低八度的高潮接著唱上去而且音準不是蓋的,完後還不忘對我“友好”的點一下頭。
當場就沒給他好臉色看,本想點一首超難度的歌把他難倒下不來台,挫挫他炫技的銳氣,想不到自己先在台上摔了。我的天!
好吧,好女不和惡男鬥,我認輸。
“我唱不過你,你唱吧。”我低著頭沮喪地說,該乖乖退賢讓位了。
“不是呀,我覺得你唱得挺好的,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韓亮。”那個叫韓亮的奇怪男生很老土的把手伸到我麵前等待我的反應。
雖然我不是那種追趕時髦的人但是也接受不了那種一板一眼的打招呼形式,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打招呼隻要揮手或者say嗨就行,不用行這種握手禮吧。
就在我猶猶豫豫地把手伸過去時,我發現這個男生的手比女生的還修長,長長的手指上指甲整理得幹幹淨淨。
“廖羽我覺得你唱歌很有感情,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找你交流一下。”
“嗯,可以,不過不能太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