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人都望了過來，禿黃的草皮上，定定地看著隻乘零星黃葉的大樹下，亂叫亂罵的幾個人。
秋天的傍晚特別的美麗，他側身靠著教學大樓三樓的不鏽鋼護欄，手指輕輕敲打著被陽光曬著的鋼麵，夕陽把他塗得滿身金黃。
“莫少爺……”藍至晟站在他身邊，慌張地看著他，“再這樣下去龍小姐和淩小姐恐怕又要受傷了！”
藍至晟知道上次自己搞錯了，莫羽曦讓他送去醫院上藥的是龍兒而不是淩雨霏，然而莫羽曦對於這件事並沒有說什麼。
在藍至晟印象中，莫羽曦從來沒有罵過人，也沒有用少爺的身份去欺壓過誰。每次身邊的人做錯事，莫羽曦都是不怒也不氣，不過莫羽曦越是這樣，他周邊的人就越是心驚膽戰。
然而藍至晟卻從未害怕過他。
“莫少爺……”
莫羽曦沒有說話，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目光依然落在操場上那殘暴的一幕上。
她們卷縮在一起，周圍是烏壓壓的人，除了滿身的疼痛，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可是龍家最高貴的真血！龍家上下視她為珍寶，除了她父母，沒有人敢對她出言不遜，更不用說是動手！現在，她居然被區區的名門千金、所謂的富家子弟踩在腳下，任他們欺淩……
世上也隻有她的母親大人才有這種拳利，是的，她的母親大人……龍兒閉上眼睛，疲憊襲來……局促，周遭隻有局促一片……她想努力睜開眼睛，可是，失敗了……
又好像回到了從前，那間經常困著她的暗房裏……
周遭溱黑一片，小小的女孩抱著比她還要來得著高大的白色免寶寶，不住地拍打。
“打你！打你！不聽我話！”
吱——厚重的大門被洞開，一個身影除除走近。小女孩嚇得抱緊免寶寶縮作一團。
“看見自己的親生母親有必要害怕成這樣嗎？”那個衣著華麗的女人站在她麵前，“都說了多少遍，不可以私自跑出家門，要不然就要被困在這裏。”
“是免寶寶不乖，丟到外麵，我隻是去撿……”小小的女孩不住地抽泣著，抱著免寶寶的小手越來越緊，“我什麼時候才能到外麵去……”
“外麵有什麼好？醜陋一片！我們家族就不同了，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所有人都順從於你，為什麼你偏要向往那個醜陋世界呢？你在外麵，隻是個禍害！”
“……因為……這裏的東西都是騙人的……”她抬起蓄滿淚水的大眼，小心冀冀地開口。
“不識好歹的死丫頭！”
……
“不識好歹的死丫頭！居然敢勾引莫羽曦學長！不要命了！賤貨！孬種！”
“敢欺負我家曉曉，真是找死！”
……
肖亞季幾個女生和護花使者幾個男生使勁地朝著龍兒和淩雨霏扔藍球，叫罵聲劃破著寂靜得詭異的操場。
莫羽曦閑閑地倚著護欄，望著以優美的姿態劃過夕陽的一群大雁，雖然他還是一貫的冷漠，然而在一旁的藍至晟發現，常掛在莫羽曦唇角的淡淡的弧度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嗖，錚！
操場上突然銀光一閃，沒有人反應得過來，一把銀白色的小刀劃過金黃色的夕照，在那些不住叫罵的人腦邊飛過，傲然地釘在樹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