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滿載的雇傭騎兵正從她身邊經過,他們的覆麵盔全都掛在了後背,猙獰的麵容暴露在外。
他們停下馬,說道:“女士,我們已經完成了合作協議。如果你需要我們為你戰鬥,請重新支付薪水……另外,即便如此,也要等我們先處理完戰利所得。嗬嗬,所不定,把這些東西一賣,我們還不想再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了呢。”
“是呀是呀,拚了半條老命,總算是能活著享受啦!”
“沒錯,錢嘛,有命掙,更要有命花!我從此告別雇傭兵的生活啦,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坑頭……哎,長官,哈,女士,要不然,你就跟了我吧,啊?哈哈哈……”
瑪蒂爾德甩手就是一馬鞭,在那名雇傭兵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呸!”那人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轉身出了城。
瑪蒂爾德縱馬在城中發號施令,召集雇傭兵,“戰鬥還未結束,敵人轉移到了城外,隻有徹底消滅他們,才算完成奪城的任務!跟我出城,你們這幫懦夫!”
被她雇傭的職業殺手、賞金獵人搖搖頭,“女士,我們不是瞎子,很顯然,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庫勞城門雖然對我們敞開,但城鎮的印信仍在敵人手中。拿到印信,才算拿下城池。他們就在城外,快跟我來!”
雇傭兵們搖搖頭,“我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城鎮顯然是在我們手中。”
無論瑪蒂爾德怎麼解釋,所有的雇傭兵都拒絕再為她服務。
雇傭兵們用最快的速度將城鎮洗劫一空,之後便作鳥獸散,以防被守軍反撲、報複。
望著退潮一般離去的雇傭兵,瑪蒂爾德毫無辦法。輕打坐騎,失魂落魄地來到城門處,與朱三沅的部隊迎麵相遇。
“都走了,我沒數錯吧?”朱三沅平靜地問道。
瑪蒂爾德仰天長歎,“耀眼的太陽,終究會被黑夜趕下西山。剛正耿直總敵不過陰險狡詐,哎……也罷也罷。這麼說,你是要俘虜本姑娘了?”
朱三沅揮手,把隊伍讓開一條路,“以奇用兵,以正治國。瑪蒂爾德,你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勁的、值得尊敬的對手。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瑪蒂爾德頹然一笑,說道:“我有個問題請教,想在離開前搞明白。”
“請講——”
“這場戰鬥,到底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朱三沅反問道:“輸贏,難道就這麼重要嗎?”
一陣沉默之後,瑪蒂爾德輕夾馬肚,剛剛走出兩步,又拽住絲韁,“那究竟是誰贏了呢?我實在想不通……”
“有戰就有和,有勝就有負。從我們接受委托那一刻,我們就已經輸了;從我們簽署停戰協議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贏了……”
瑪蒂爾德打斷道:“男人都喜歡這樣糊弄女人嗎?難道要一個具體的答案就這麼難嗎?”
“如果非要一個具體的答案……我倒客觀的認為,我軍不勝而勝;貴軍不敗而敗。”
“謝謝,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