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德勤的這話,袁崇煥隻是報以嘲弄的神情:“你當我們與你一般也是貪圖那榮華富貴而忘了祖宗的人嗎?”那邊的祖大壽更是滿臉的凶惡,若不是唐楓連連以眼神阻止的話,他都要衝上來打這個漢奸一頓了。
唐楓卻是一聲輕笑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一口回絕。倘若他努爾哈赤真能答應我們一件事情,我便讓他進城來。”
“哈哈,看來你們之中還是有識時務的俊傑的。好,你說吧,無論是要官要錢,我都會向大汗稟說的。”李德勤得意地笑道,隻當唐楓剛才不過是故做姿態,為了提高身價而已。
而一邊的袁、祖二人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相信唐楓居然會突然服軟,祖大壽看唐楓的眼神都有些怪了,他甚至懷疑剛才唐楓阻止自己動手是為了示好此人。
唐楓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後才道:“其實這個條件也很簡單,隻要他努爾哈赤肯將大汗的位置讓出來給我們坐,我們便讓他成為我們的麾下,進這寧遠城來!”
“你……”李德勤這才知道唐楓是在調侃自己,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而祖大壽早在一邊笑出了聲來:“哈哈,不錯,隻要那個什麼赤的家夥肯讓出汗位,本將軍還會帶他去京城看看,也讓這山野之人見識下我大明的富庶!”說完再次哈哈地笑了起來。
袁崇煥也在旁忍俊不禁,沒想到唐楓居然如此促狹,完全不給對方留一點麵子,不過他礙於自己的身份才沒有像那祖大壽般笑出聲來。這時那李德勤才將怒氣壓了下去,怒指著唐楓道:“好!你總有一日會後悔自己所說的這番話的,而且用不了幾日了!到時候我倒要看你還能不能口舌如此之利,看你們還能不能如此痛快地笑了!”
看他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放肆,本來就對這個漢奸很是鄙夷的祖大壽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步就跨到了李德勤的跟前,一手揪著他的衣領道:“我倒要看你的身子骨有沒有你嘴巴這麼硬,進了我寧遠城還敢如此大言不慚!”說著另一隻手作勢就要揮下。
李德勤這才想到自己的處境,臉色刷地就雪白了,但他倒也硬氣,並沒有開口求饒,而是看向了袁崇煥道:“我知道大明乃是禮儀之邦,素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話語,怎麼今日因為不是我大金國的敵手便拿我這個使者出氣嗎?”
受他這話一擠兌,祖大壽揚起的拳頭不禁落不下去了,他氣鼓鼓地將李德勤舉了起來,眼睛也睜得老大,倒也有幾分嚇人。袁崇煥看了一眼李德勤道:“想不到你這禽(獸不如的家夥也懂得這話,也罷,今天我們便不為難你,就去與那努爾哈赤說了,我們大明的軍士隻有戰死之雄,沒有投降之人!去吧!”
聽到袁崇煥的示意之後,祖大壽才滿心不願地一甩手將李德勤給摔了出去。李德勤看得出對方已經是有了決意了,便也不敢再放肆了,生怕對方真拿自己出氣,便在一撣衣服上的灰塵之後,瘸著被摔傷的左腳轉身離開了。
城外大營中,皇太極眯眼聽著李德勤的敘述,並沒有因為他添油加醋而說的話而動怒。等對方說完話後,他才道:“其實在派你進城之前我就知道那守將是不肯投降的。”
“啊?那貝勒為何還讓奴才去勸降呢?”李德勤一改之前在城中的囂張,一臉的諂媚問道。皇太極卻答非所問地道:“我讓你進城時正好是正午時分,你可見到守城的明軍用的是什麼飯了嗎?”
“這個……”李德勤努力地回響了一下後道:“隻是一些很普通的幹糧,而且不過一小塊罷了,貝勒為何要問這個?”皇太極滿意地一點頭道:“這麼看來,我所設想的事情應該不會錯了,寧遠城中的糧草已經快供應不上了。隻要再過上幾日,寧遠便會不戰而破了!”
“原來貝勒讓奴才去城裏是打的這個主意啊,貝勒爺果然英明!”奉承之詞立刻就從李德勤的口中吐了出來,直說得皇太極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才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當夜色降臨之後,一騎快馬從南邊趕到了金軍大營跟前,營前的金兵一見是自己人,便放了他進去了。那人急急進了大汗的帳中稟報道:“大汗,幾個時辰前突然有數千明軍押送著好些糧草往北而來,被我們守在那裏的人馬給擊退了,他們丟下了許多的糧草輜重!”
“哦?明軍終於有所行動了。大汗,看來我們得多派些人馬駐守那些南邊的空城了。而那些糧草也可解了我們眼下的難題!”在努爾哈赤帳中奏事的皇太極立刻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