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代善攻打寧遠城的第五日夜晚了,除了多增加了兩千來人的傷亡,使金軍的傷亡總數快達到了五千人之外,他沒有得到一點的好處。此時的代善便在自己的中軍大營中焦躁地來回走動著,但是卻實在想不出有更好攻城之法。自從守城的明軍遣了一部分弓手在那突出的一道城牆上設下了防禦之後,金軍就再難登上寧遠城頭了。往往是金兵好不容易才殺到城下,就被側麵的明軍殺得後退。當然金軍也不是沒有想過先攻那麵城牆的守軍,隻是一到那時,兩邊正麵的明軍便會以弓箭前來支援,這樣一來依舊是以側麵麵對明軍。
如此一來,金軍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動之中,而因為兵力比之城中的明軍多不了多少,所以代善也無法同時攻打三麵城牆,這可大大打擊了金軍的士氣。現在金軍雖然依舊聽令往上攻去,可腳步已經沒有之前那樣一往無前了,代善心裏更是倍受煎熬,他自十多歲跟著父親出征以來,還從未遇到過讓他這樣束手無策的情況。
“貝勒,依我之見還是放棄攻打這座寧遠城吧。我們派在前方的人來報說後麵許多的城池都空無一人,我們大可向南進軍,不用理會這座小小的寧遠城。”赤撾因為心傷於自己麾下的大量人馬戰死在此沒,不得不冒著被代善斥責的危險進言了。
代善對此卻是不置可否,依舊是一邊沉思著一邊不停地走動著。直到赤撾第二次再說此話時,他才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道:“你懂得什麼?如果我就此不顧這寧遠城,就是說本貝勒作戰失利了。現在折了五千人馬卻連一座小小的寧遠都奪不下來,你說大汗會如何看我?其他的貝勒又會怎麼看我?嗯!”
赤撾張了張嘴,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歎了口氣問道:“那依貝勒您的意思,我們該如何是好,若再攻打這寧遠,隻怕也討不了好處啊。”
想到這幾日裏損兵折將卻難有寸進,代善更是怒氣勃發,他一揮手就將手裏握著的長刀抽了出來,重重地劈在了麵前的桌案上,將之砍成了兩半,但最終卻沒有一個可以拿來破城的計策。正當兩人靜靜地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名親兵走了過來道:“貝勒,大汗已經帶了人馬到了,還請貝勒前去迎接。”
“什麼?大汗他這麼快就帶兵趕到了?”代善一驚,在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整理了下自己的穿著便往外走去。赤撾聽聞大汗帶人馬來到了,心裏卻微微鬆了口氣,至少這樣一來不必讓他們孤軍奮戰了。
努爾哈赤坐在最上麵,滿臉嚴肅地聽著代善的敘述,眼中不時閃過一絲怒意,他也沒有想到代善帶著這麼精銳的人馬居然連這一座小城都破不了。在代善將話說完之後,他才沉聲道:“依你的話來說這寧遠城中的明軍很是難纏了?”
“不錯,雖然他們的兵力與我所帶的差不多,但是他們卻死守在城裏,借著地利將我幾日來的衝鋒都給打退了。而且在他們的城池之外還多出了一道城牆,這是我們無法再攻上去的主要緣故。”代善此時隻能盡可能地將事情詳細地說出來,希望努爾哈赤在聽了自己的解釋之後不要發怒。
一邊的阿敏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總算有個人和自己一樣吃了敗仗了,這樣一來眾人看自己的神色便能好一些了。而其他的幾名貝勒也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隻當是代善指揮不力,才會攻不下這一座小城的。隻有皇太極微微皺起了眉頭,好一會後見努爾哈赤都沒有再問話了,才道:“代善,這守城的明軍可擁有大量的火器,我們的勇士可是因此而喪的命?”
“不,守城的明軍並沒有用多少的火器。”雖然代善知道如果能借對方擁有強大的火炮火槍的借口來推委的話,自己的責任便會輕上許多,畢竟這些武器是金兵最是頭疼的。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借口是不成立的,隻要明天金軍一攻,他的謊話便會被揭穿了。
皇太極聞言就鎮定了很多,他看向努爾哈赤道:“大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想要破城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如今我們有十餘萬人馬,隻要全力一攻,即便守城的明軍的防禦再厲害,也難以兼顧所有。”
“唔,那就依著你的方法攻城吧,明天我就要進入這寧遠城!”努爾哈赤說完這話,又瞪了一眼代善。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子的表現很是失望,以前代善也算是幾個兒子裏善戰的了,不想到了這個要緊的關頭卻如此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