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852,南陽郡,汾水縣,馬駝山。
五個行腳商蹲成一圈,麵色陰沉,圈中赫然擺著一個腐爛的人頭,五官模糊,血肉一片。
“像是蠻獸啃剩下的。”耗子嘴拿了把鋼鏟小心的撥了撥人頭道。
“放屁,明顯人嘴啃的。”刀疤臉拿樹枝指著露出顴骨的右臉,“瞧,蠻獸的齒痕要大而且鋒利得多。”
“切,你啃一個我看看。”
“把你頭伸過來!”
“兩個崽子,要吵滾回去吵。地方都沒找著,不用吃飯了是吧。”長胡子老頭瞪眼怒罵道。
耗子嘴撇嘴,沒再較勁道:
“這人死得蹊蹺,二叔算的方位也在這,恐怕就是這附近了。”
“從這試試。”刀疤臉雙指一插立即入地兩寸,摳出新泥嗅了嗅,“嗯,屍氣很重,二狗,別傻愣著,我們從這裏開挖。”
名叫二狗的白皙少年眼睛一亮,興奮道:
“六叔,你是說,咱們找了快一個月的天機陵就在這下麵?”
刀疤臉的樣子很不耐煩,揮手示意二狗別多問。
“此地土含血氣,四麵陰風壓崗,好個凶地!”長胡子老頭遲疑了半響道。
“管他娘的,萬水千山都過了,能空手回去?”刀疤臉撈起袖管,接過二狗遞來的桃木劍,從腰包內掏出一張泛黃紙符,拋出後,淩空一刺快如電芒。紙符被挑在劍尖,暗誦幾句口令後,咬破左手食指,往劍身一抹,隨即插入地中,道:
“搞起,碰木劍為大忌,二狗別多手。”
怕死不摸金,幾人賭的是一生榮華富貴,決定了就不磨蹭。三個好手鋼鏟齊動,屍土翻飛,不多時身影就已沒入地下。隻有二狗年齡最小被安排在地上拉泥,扁著嘴,老大的不高興。
“幾個老滑頭,搶著拿好處,就懂欺負小的。”
二狗腹誹了一句,剛抬手要倒,就撇見不遠處猙獰的人頭微微動了一下,手裏的籮筐都嚇掉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低罵道:
“媽~的,難道是眼睛花……”
“了”字還沒說出口,他發現人頭的嘴不知何時已微微張開,好似正衝他笑。
二狗心口一涼,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都哆嗦了起來。
這時已經深不見底的盜洞裏傳來一個怒罵聲:
“兔崽子,你能不能麻利點!”
“二……二太爺,剛……剛才我好像看見那個人頭動了一下。”二狗慌忙的趴在洞邊朝裏喊道。
“放屁,我看你是耗子膽吧,快把籮筐放下來。”長胡子老頭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模糊傳出,似乎已經隔得很遠了。
“我就說不帶他來,一個小崽子什麼都沒見過,疑神疑鬼的,到時還要做他的奶娘,麻煩得緊。”
“咱們老劉家也得後繼有人不是,不讓他跟著咱們摸上一摸,學點東西,到時萬一哪天我們幾個淘沙被沙埋了,讓他喝西北風去麼?”
“管管靈田、收收靈藥安穩過日子不好嘛,偏要學咱們幹這斷子絕孫的勾當。”
“唉!”
一聲幽幽的歎息,從洞口傳出。
他們的對話多少分散了二狗的一些注意力,心中的恐懼相對也減少了一些。
二狗壯膽撇了眼人頭,不見再有異動,暗道,恐怕剛才他的嘴巴就是開著的,隻是沒注意罷了。
想到這,二狗頓覺心口舒坦了好多,吊下籮筐的同時,又聽見二太爺模糊的聲音,道:
“摸金一道雖然入不了堂室,但也確實有人通過這一步登天的。萬一找到個像樣的寶貝,或者絕世秘籍啥的,那我劉家就振興有望了。”
“二叔,那你說,這天機陵真的會有伏羲圖麼?”刀疤臉的聲音中有難以抑製的興奮和顫抖,特別是說起‘伏羲圖’這三個字的時候。
“這種一品靈寶不敢奢望,即便得到,對於咱們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還是想想別的祭器。好啦,先找著墓室再說,雖然如今尋探天機陵已成為天下熱潮,但是否真在天機陵卻無人得知。況且……咱們挖的也未必是天機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