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年考慮片刻,“看情況吧,如果分手不是特別不愉快,我又覺得雙方餘情未了,可能會開這個口,好繼續勾搭。”
什麼啊,陳冶哭笑不得,這人一下班沒點正經,虧他工作時嚴肅得像誰都欠他三五升。
她把大概情況說了,阮明年這才明白她所氣由來,“是讓人生氣。”他端正態度,“你有積蓄嗎?”陳冶含糊地說,“一點。怎麼?”她警覺地睜大眼,“你覺得我應該借給他?”麵前這人突然變成炸毛的狸貓,微呲著牙防外敵,阮明年又好氣又好笑,“交換隱私,我說自己的事給你聽,省得你擔心我出賣你。大學畢業後我一腔熱血要求去支援西北建設,女朋友回了上海。一年後我收到封信,她說分手。我試圖挽回,沒成功,她還是要嫁別人。沒嫁成,男方婚前半個月單方麵取消婚禮。我的前女友受到打擊,把婚紗全剪掉,躲在家裏不出門。她家人希望我念在舊情上去勸她,我沒去,憑啥呀,她甩我,人甩她,不是老天有眼看著麼?”
陳冶看著對麵的男人,他聲音裏的悲哀越來越濃,忍不住問,“後來呢?”阮明年勉強笑道,“她自殺過幾次,醫生診斷說是受到巨大打擊後的反應性抑鬱症。”陳冶恍然大悟,“是…上次那位?”阮明年搖搖頭,“不,那是她表妹,每次她發病,她表妹都認為我有責任。”陳冶同情地看著他,“她幹嗎不找逃婚的算賬。”阮明年嗬嗬一笑,“那個啊,逃到國外了,不好找。我說這,主要意思是其實我也後悔,當初幹嗎為賭口氣不去勸勸她。戀愛五年,我對她性格很了解,她隻是下不了台,越想越鑽牛角尖。也許有人去勸,她就可以跑出來。”
以身示範,是勸我放下?
陳冶不懷好意地一笑,“我可沒說我不去茶水間散播,你怎麼收買我,升職加薪?”
阮明年替她滿上茶,“得了,要真能那樣做,你也不會為這些事傷神。”
算算算,陳冶想,有多少都取出來借了,隻為以後心坎上的平靜。反正錢財身外物,來時不曾帶,走時也帶不了。不過,她是為照顧老人,這錢得交到他們手上,那要生孩子的自個賺錢生去。唉,再算算算,反正都是借,管它用在哪,但求自己心安。
一時氣忿,傷害的永遠隻是自己。
陳冶起床時慘叫連連。
何誌偉,我要感謝你,教會我更愛惜自己。
上班後她扶著腰去倒水,鄧陽陽詭笑著湊到她耳邊輕輕問,“陳姐,昨晚419啦?”陳冶沒反應過來,皺眉反問,“什麼419?”小丫頭賊忒嘻嘻,“不然怎麼腰肌勞損狀呢?”等陳冶明白,她已跑得飛快,逃回辦公區。
現在的孩子,說話沒輕沒重,這種玩笑也可以和上司開嗎?從前的沈玨,也是精靈古怪,如今總算像女孩子了。說到曹操曹操到,沈玨拿著杯子過來,陳冶和她互打個招呼,然而前者唇上可疑的痕跡,讓她不得不聯想到其他,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