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沼無奈地一攤手道：“當然可以，為黑蝗辦事，生死自負，我沒興趣為這幫人討說法。小鯉你神通蓋世，你要帶走他誰又攔得住你。應該是我問你放不放我走才對。”
白鯉笑道：“白沼叔叔您過謙了，在您麵前我不敢造次。”
白沼歎了口氣道：“小鯉你不願為難我我很高興，不過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也這樣想呢？”說著，他向白曠達望去，但他隱匿在黑暗中無跡可尋。緊接著，一個如鬼似魅的身影出現在白沼身旁，二話不說便持刀劈了過來。白沼並未躲閃，而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然而那一刀卻像是看中了虛影，從他身上斜穿而過。白曠達皺了皺眉頭，便“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白曠達遊到船尾，濕淋淋地爬上了漁船，他站起身來，用極度冷漠的眼神望著白曠達。
白沼看著他道：“你沒有辦法站在水麵上嗎？我明明留下了【壁虎】的完整公式，因為是我發明的招數，所以不屑去學嗎？”
白曠達冷笑著說：“沒這個必要，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哦，是嗎。”白沼笑道，“那這一招呢？你再砍幾刀都是一樣的。”
白曠達知道他所說屬實，剛才那一下他明明砍中他的身體，卻如抽刀斷水一般毫無實效，他的身體如同無實體的幻影一般。傳聞是真的，看來真有能把肉身變成虛無幻象的能力。
蜃母賦予了人類神力，那股神力的不同的表達方式構成了各式各樣的能力。大部分能力都是由一些天賦異稟的感染者創造的，譬如白曠達發明了能操控無形劍意的【淩遲】，白沼發明了在任何環境下都如履平地的【壁虎】，香鯨會中也有專門負責開發各式能力的部門。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這些異人當中出現了一個傳言，這世上有淩駕於眾術之上十三種絕技，被稱為“域外神通”，創造它們的也並非人類，而是被稱作“域外之靈”的生物。
沒有人能說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麼，有人說是外星人，還有人說是人工智能，更有甚者直接把他們當作了天神。
“域外之靈”創造出域外神通後，將其散落人間。那個把甘槐奇騙上船的女孩就來自的家族，就掌握著域外神通之一的【饕餮】，所以那個家族也被人稱作饕餮一族。一個能力就能作為建立一個強大家族的基石，這種情況聞所未聞。而就在幾十年前，一個消息傳出，又有一道域外神通現世了。
“【鏡花水月】……”白曠達麵若冰霜，攥緊手裏的那把刀，刀柄幾乎陷進肉裏。
“真是高看了，域外神通可不是什麼人想學就學的，雖然那招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傳承之人，可惜不是我。”白沼說，“白修羅曾經也試著修煉這招，可任憑他如何驚才豔絕，苦練不輟，也始終無法學會。白修羅意識到自己並非【鏡花水月】的命定之人，這麼一份強大的力量擺在眼前卻無法染指，百爪撓心的白修羅想出了一個另辟蹊徑的法子——‘擦邊球’。”
“擦邊球？”白鯉饒有興味地道。
“這是他思索數年想出來的一個法子，對於一些無法學會的強大能力，白修羅想辦法繞開了能力本身的禁製創造出一個與該能力相近的新的能力，這為他學習域外神通提供了可能。
但可惜的是，這新的能力屬於殘缺不全的域外神通，連原術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具備。不過十分之一就足夠強大了。當年你與白修羅大戰之時，他這招還沒有練成，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毀在你的手上。”
白沼摸了摸下巴道，“我幾十年前被你四處追殺之際找到了【鏡花水月】的秘咒公式的副本，也完成了白修羅當年沒能完成的招式。此技名為【清風引】，我於世界如過路清風，不損一毫，不拔一毛，嘿嘿，這可是真正的仙人之姿，白曠達你這種凡人是不會明白的……”
“白沼叔叔。”白鯉叫道，“不要為黑蝗做事了，回香鯨會吧。”
白沼看著他說：“黑蝗也好，香鯨會也好，在我眼裏都是一回事。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但我不是什麼良禽，我不過是條喪家之犬罷了……”
白鯉沒再說話，掏出一部對講機來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冰山後開出一艘快艇，快艇上坐著之前那個穿白背心的男人和一個在啃蘋果的小女孩，白鯉把甘槐奇和甘楝奇扶上了快艇，甘楝奇慘然一笑，看上去有些虛弱，唐峻是個臥底，為獲取敵人信任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毫不手軟，他刺“甘槐奇”的那一刀時根本沒留餘地，甘槐奇能活下來也是命硬。
幾人離開了漁船，白曠達回頭看了一眼白沼，將疥癆賓緩緩插回鞘內，坐到一邊，眼裏有說不出來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