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啊。”林準勾起嘴角，聳聳肩，聲音輕得說，“跟誰吃飯都是吃。”其實他還想打趣陳寂說還是有收獲的，我看到了你喜歡的男孩子啊，還和你一起去操場散步聽你講了很多話，還得到了一個代表感謝的擁抱，不過被小攤的老板打斷了，老板告訴陳寂她的兩份福鼎肉片好了。
不說才是對的。
林準沒有幫陳寂拿打包好的福鼎肉片，口腔學院的宿舍在東區，陳寂的宿舍在西區，他們要分道揚鑣了。
“給我你的電話吧？”林準說，“什麼時候想吃飯了打電話叫你請啊。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到。”
“占學妹便宜你真好意思啊。”
“剛才誰一臉愧疚跟我說什麼什麼，又是誰一臉誠懇跟我說謝謝啊小學妹。”
“喂！”
607的門是壞的，沒鎖的時候一撞就撞開了。陳寂到宿舍的時候林笑躺在床上玩手機鄭雨晴在陽台洗衣服。吊扇在兀自嗡嗡地轉著，陳寂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和朋友認錯這可能算是第一次。陳寂想在過去近二十年的漫長歲月中她怎麼就沒有多少和朋友發生爭執的機會呢，搞得現在毫無經驗，心裏沒底。
打破沉默的還是林笑。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回來啦。”
陳寂乖乖地應了聲恩。
鄭雨晴關掉水龍頭宿舍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她擦了擦手開了虛掩的玻璃門進了宿舍：“兩份福鼎肉片誒。”
“恩。”
“給我的啊？”
“給你和笑笑的。”
鄭雨晴走進陳寂看了看食盒上標注的口味，然後毫不客氣地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林笑從床上爬下來把另一份拿走還不忘對陳寂說了聲真乖。陳寂撇了撇嘴清了清嗓子說：我有話跟你們說。”
兩個埋頭苦吃的人因為嘴裏含著食物而變得口齒不清：“說吧說吧。”
“本來也想裝著事情沒發生過來著。”陳寂還是站著，“可是既然買了福鼎肉片討好你們，就順便道個歉吧。”
“雨晴啊，雖然你是挺傻的，但是我不該說出來，默默地放在心裏就行了。”
因為這句話，正在喝湯的雨晴被嗆得滿臉通紅，還沒說出自我辯解的話，林笑就搶先說了一句：“對嘛，話不要說得太明顯，多傷自尊傷感情啊。”
“我靠。”
這天晚上梳洗完畢上床打開□□的時候陳寂才看到雨晴發來的消息——“對不起。我隻是希望你能開心點。”
眼淚從右眼流到左邊的眼睛裏，枕頭濕了一片。陳寂想自己最近哭得次數真的有點多了。
陳寂一直都是愛哭的女孩子。初一有一次數學單元考她跌到了74分，在騎車回家的路上她一邊使勁蹬腳踏板一邊狠狠地抹眼淚。高一的時候C城月考作文還是以半命題的形式出現的，那個時候陳寂的爺爺剛剛去世不久，她用筆狠狠地把“葬禮”兩個字填在空格上然後一邊哭一邊寫完了作文，期間還捅了捅坐在旁邊的高二學姐問她借紙巾擦眼淚。這篇作文最後以感情充沛取勝，獲得高分，還影印了幾百份當做範文分發給高一的學生。
C城一中高一下才文理分科。分班前方灼在二班陳寂在四班，放學上廁所做操的時候陳寂都要經過方灼的班級，假裝不經意地瞄一眼他看看男孩在幹什麼。和初中的時候不一樣，坐在最後一排的方灼，桌子旁邊總是會圍著些同學，有男生也有女生，大多是問他問題吧陳寂想。高一的時候陳寂的成績和方灼不相上下，排名榜上的第七第八名總是他們在輪流當著，當時的同桌還打趣陳寂說你這是要和二班的那個帥哥幹上了啊，陳寂笑嘻嘻地說我們從初中幹到高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