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兒忙扶起影兒,說道:“不用謝的!我看剛才的場景任何一個人看到了都會出手相助的吧…”憶兒習慣性地說完這番話,突然發覺剛才影兒被打的時候,圍觀的人沒有一個出手阻止的,不禁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問道:“剛才那些人看你被打,居然沒有一個出麵勸阻的,怎麼你家小姐來頭很大嗎?”
影兒有些訝異地看著憶兒。鄭凜陽在一旁解釋道:“剛才那位小姐是新陽縣令夏誌遠的千金夏婧蓮,因為她是夏家的獨女,同時她的舅舅又在京都任少監職,對這個侄女又十分寵愛,因此才將她驕縱成這個樣子。而新陽府衙雖無所作為,但也不會無故欺壓民眾,所以這位夏小姐的囂張跋扈,百姓能忍則忍。所以方才她教訓自己的婢女,自然不會有人阻攔。而這個新陽城裏說話還有些分量的人,當時又不在場,因此才成了你看到的樣子。”
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憶兒剛來沒幾天,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一旁的鄭凜陽見憶兒也明白了大概,便拿出一些銀子,遞給影兒,說道:“這些錢給你,找間醫館給自己買些傷藥,待傷勢緩和些後來臨江客棧找我。傍晚我會陪同你一道去府上,想辦法為你贖身的。”
影兒聽到鄭凜陽要為自己贖身,頓時又是跪下,感激涕零地說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影兒此生就是做牛做馬也必定報答啊!”
憶兒連忙扶起影兒,無奈地說道:“救人就要救到底啊,我們今日救下你,卻不為你贖身,你再回去的話,指不定那位夏小姐會怎麼折磨你呢,這樣的話,我們救你,不是卻害了你嗎?”鄭凜陽也說道:“我們看姑娘身陷險境,既然有能力相救,自是不遺餘力。姑娘不必言謝。”憶兒說道:“是啊,你現在還是快去醫館吧,傷勢加重了就不好了。”
影兒看著這兩個人,心中萬分感激。又千恩萬謝之後才慢慢離去。
憶兒看著影兒漸漸遠離的背影,想著方才鄭凜陽對夏婧蓮那番話,再也忍受不住,大笑出來。鄭凜陽看著她毫無形象狂笑不止的模樣,唇角上揚,眸中浮起一絲暖意。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小心些,莫笑岔了氣。”
憶兒勉強站起身來,一邊笑,一邊喘著氣說道:“哎呀!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哈哈…平時三言兩語就能打發人的今天居然說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來!哈哈…”說罷,便強製抑製住笑意,學著鄭凜陽方才的樣子說道:“夏小姐為一個丫鬟傷心落淚真不值當!就別再哭了罷,看得在下心裏也頗為不好受啊…哈哈哈哈哈!”憶兒說完,再抑製不住,又俯身狂笑了起來。
鄭凜陽萬般無奈的看著眼的笑得有些抽筋的女孩,她的笑容,令他這幾天一直緊繃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遂開口說道:“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若是將夏婧蓮打了,她的父親定不會輕饒你。”
憶兒聽罷他的話,心裏一緊,立即止住了笑,有些驚異,有些暗喜地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等她先動手再出手教訓她的?”剛才的狀況在一般人看來就是夏婧蓮要動手扇憶兒耳光,鄭凜陽是為了保護憶兒不挨打才出手的。
“你若是沒有一定的本事,能夠保護自己不受欺負,怎麼會那麼快就衝上去出手阻攔呢?而且你那目中無人的態度分明就是再挑釁她,逼她出手。況且,”鄭凜陽說到這裏,頓了頓,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接著說道:“夏婧蓮出手的時候,我看到你的嘴角有分明的笑意。”
憶兒頓時對眼前這位男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擔心,而他卻能捕捉到這麼多信息,真不愧是富商之子。以他的聰明睿智,想來在家裏的地位也必定很高。隻是,一年前他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是不是也是因為他的才華,招來了一些人的眼紅呢?想到此,憶兒不禁有些擔憂。
鄭凜陽看著憶兒有些顧慮地表情,忽然想到前幾日的歡迎晚宴上她整杜九的情形,便忍不住想和她開一個小玩笑,於是故意板著臉,語氣嚴肅地說:“你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瞞著大家呢?你如果趁現在說出來的話,我會替你保密。可如果日後讓我發現什麼,那我定不饒你。”
憶兒聞言心中一驚,連忙擺手,急切地說道:“沒有沒有!我哪有隱瞞你們什麼!”
鄭凜陽看著她急切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於是開口說道:“我隻不過和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你反應如此激烈,莫不是真有事隱瞞?”他看著憶兒,目光灼灼。
憶兒看著鄭凜陽的目光,隻覺得眼前發虛,背後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