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特別清透,透亮得照入人心,我喜歡這樣的星空,卻又特別的厭惡,這樣的時候,會讓我想起她,那個我想忘記,卻無論如何忘記不了的人。
二年了,她離開我有多久,我就思念了多久,我怎麼曾經會已為,我可以將她從我的記憶裏拔除,越是深夜,就越是想念。
我拎著一瓶的酒向著空曠的湖岸走去,就算是什麼都不坐,隻是看著月亮和滿天的星子,我便可以呆坐一整夜,可是思念讓我痛徹心扉,無論自拔。
“大王!”蒙恬端手在我的麵前,請我回宮,我卻揮了揮手:“寡人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許任何人打擾!”我摒除所有的人,獨自一人坐在河岸之邊。
都說思念會讓人產生幻覺,可就算再思念,她身影也從不曾在我的麵前出現,是因為我不夠愛她嗎?如果不夠愛,為什麼隻要一想起她,我的心就在巨裂的抽痛。
此時,我又想起她愛嬌,微嗔的麵孔:“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說,我認輸了,對我服首稱臣!”當時的她,揚著高高的頭顱,意氣風發。
我苦笑著,舉起手中的酒瓶,祭對天空:“恭喜你,你做到了,我認輸了,我認輸,隻要你回來,隻要你能回來……”
沉悶溢滿了心口,我猛得抬起頭,對著天空低嘯,仿佛狼吼一般,衝向天際……
可是無論如何,卻吼不出心頭那壓抑的鬱結……
羋子萸,你憑什麼左右我的思想,掌控我的人生,我真想把她抓到我的麵前,狠狠的質問一番,可是她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我猛得飲下了一口,又一口的酒,濃烈的酒順著喉嚨燒到了我的心頭,似乎將沉沉微微澆息,借酒澆愁,便是如此的吧。
酒氣漸漸得襲上了腦中,可是思緒卻越發的清明了。
我靠著大石之上,一動不動,再也提不起力氣……
一道靜靜的腳步聲,向我而來……
不用回頭,我便可清楚得知道來人是誰,可是在此時,我卻一點也不想見到她,她隻不過是我思念中殘存的一個小小的影子,根本就緩和不了我思念的饑渴。
“你究竟是醉著,還是醒著?”她在問我,醒醉根本就是一線之隔,可是在其中,我都是痛苦的。
“或者說,你從來沒有醒過……”她輕輕得說,卻充滿了怨恨:“我隻是想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兩年了,快兩年了,我一直都等著這天,可是這一天,終究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她在等什麼?她在問我,何時是盡頭,其實我也想問她,何時才是盡頭,如果可以從心,我也不願意在這樣的痛苦之中,沒有了她,我似乎就沒有了全部。
“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你也不肯給我嗎?每當月亮最明亮的時候,你就會到這裏來,什麼事也不做,隻是看著月亮,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她,我在想她,我在想著在趙國那段時光裏的一點一滴……
“你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給我希望,又給我無止盡的絕望!”她尖叫了起來:“她死了,她已經死了,就算你在這裏呆上十年,二十年,她也不會回來了,她死了,她已死了……”
我的手緩緩的垂了下來,是的她死了,這是我怎麼也不願想到的字眼,此時被她赤裸裸的說出來,我卻有一種被觸怒的狼狽。
“你不過是想透過我看著她,但是我不是她,我有我的驕傲,可是你卻這樣一次又一次得摧殘我的自尊,這一切我不在乎,我隻是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忘了她,看到我,就算我們有相同的血脈,可是我就是我,我是羋楚鳴,我不是她……”
我緊緊得拽緊手,是的,她不是小魚,她不可能是小魚,就算她的眼睛有著些微的神似,可她就不是她,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取代她,我隻不過在她的身上找尋些許的相似,以解思念的饑狂……
“啊——!”楚鳴尖叫著,悲泣的聲音無比的絕望:“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給我希望,如果你不愛我,就殺了我,我不要當成她的影子,我不是羋子萸,我不要你透過我看著她!”說著,她猛得從頭上拔出了一根釵子,想要插入自己的喉嚨之間。
她想死嗎?
我猛得回手,拉住她的手臂,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寡人說過,誰也不可以提她的名字,你忘了嗎?”我看著她,眼中有著絕望的冰冷。
“哈哈哈……”她笑了起來,似乎在饑笑我的懦弱:“誰也不能提她的名字,我就是要說,那又如何,你能殺了我嗎?羋子萸,羋子萸……”她叫著那個名字,一遍遍得刺激著我的神經,“二年了,我千萬次的惹怒著你,可是你卻從來不肯殺了我,不就是因為我像她嗎,就算她死了,你也在從我的眼中找到她的影子,這就是我活著的價值,可是,贏政,我根本就不在乎,死,我從來不怕,我不要活在這永無希望的渺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