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在老頭兒指甲觸碰到我胸膛的那一刻,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卻並沒有想象中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而是在他觸碰到我身體的同時,猛然從我的身體裏爆發出來一股巨大的力量,這道力量再將那老頭兒彈飛的同時,也將我彈飛了出去。
而就在這一刹那,我的意識再一次陷進了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了那間昏暗的地下室。
更沒有了那個讓我倍感恐懼的老頭兒。
伸出手來動了動,發現那根綁在手上的繩索也消失了,而此刻我正躺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之上,頭頂的陽光熱烈,將我猛然睜開的眼睛又一次逼了回去,隨後等我完全適應這種亮堂的光線以後,我才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好是麵對著周家村的方向。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山神廟的後山。
“我居然還活著?”
“你當然還活著。”
我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老頭兒伸向我胸膛的那雙利爪之上,全然記不清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不過說話的這道聲音我倒熟悉的很,一轉頭,正好對上慕婉鈴那一雙澄澈動人的眼睛。
她此刻正站在我跟前不遠處,靜靜地望著我,眉頭緊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沒事兒吧?”
我不知道我昏迷以後,慕婉鈴這妮子有沒有受傷,正想站起來,結果上半身一用力就覺得肚子上猛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順著胸膛往下看去,卻見小腹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破開了一個寸許長短的口子,隱隱有鮮血從那傷口裏往外滲出來。
疼得我不禁冒出一陣冷汗!
“你躺著別動。”
見此,慕婉鈴連忙對我大聲嗬斥道。
“你現在肚子上有傷口,還是不要站起來了,等他回來以後,再想辦法吧。”
“等他回來?”
聞言,我有些不解的問道:“眼下就我和你兩個人,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不成?”
“不然呢,你以為在那種環境下,光靠我和你兩個人能從那幫人手裏僥幸跑出來嗎。”
慕婉鈴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怪罪的意味,她大概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這種事,都是我強行要回村的緣故吧,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沒想去和她解釋什麼,既然大家都沒事,再去追究這些細枝末節倒也沒什麼意思。正想著,卻見山腳下緩緩走上來一道人影。
他身穿一件灰黑布衣,麵容清秀俊朗,看樣子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隻是人走到近前,我方才記起這人正是之前在那院子裏說要帶我們進山的人。
“怎麼是他?”
我不禁感到詫異。
那人上了山頂,就徑直往我這邊走了過來,隨後側下身子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包藥粉灑在了我的傷口上,這東西說不好是什麼感覺,反正一股涼意瞬間從傷口處向外蔓延了出去,那寸許長的傷口竟在我眼皮子底下漸漸嚴絲合縫,頃刻間完好如初了。
“你叫周青吧?”
他鼓搗完了以後,就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問道:“周星海不在,你也敢涉險去渡那條花椒河,昨日若非我出手相救,你們兩個早就做了那河下冤魂。並且你知道那戶宅院裏的都是什麼人嗎,那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夜遊神。”
話畢,我猛地怔住了。
萬萬沒想到,原來昨天晚上在花椒河上救我和慕婉鈴出來的居然是這小子。
“我叫苗長生,正兒八經的來說是下周山的山神。”
“你也是山神?”
聞言,我略微有些詫異,即便我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神靈存在,卻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本不該出現的東西居然一次次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裏,先是冷凝香,隨後是他,從外觀上看所謂的山神與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非要有的話,那唯一不同的就是氣質了。
苗長生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怎麼,你還認識其他的山神?”
我搖了搖頭:“不是,隻是你剛才提起過爺爺的名字,難道你認識他?”
“算是舊相識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此刻掛在脖子上的吊墜也是你爺爺給你的吧?三生石下奈何橋,黃泉河上彼岸花,這東西理應是冥界之物,卻突然出現在了你的手裏,如果不是它的話,即便我出手隻怕也救不了你們兩個。”
“為什麼?”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當時在那地下室裏,的確是有感覺從吊墜裏猛地傳出一道巨力將我和那怪老頭兒一應彈了出去。
“我雖然貴為山神,可也不好插手夜遊神一脈的事,當日若非見你脖子上掛著黃泉珠,我也斷然不會出手相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