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著,也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搖搖晃晃在我準備自殺之時終於停了下來。
我抬起脹痛的腦袋,四處忘了忘,眼前是一個很大的門,與漁村那些漁民家裏的門有很大的不同,絳紅的大門與之前的船身同一個顏色,透出無形的威嚴。
安曉走到我的身邊,對著兩個抬著我的人道。
“將這龜兒放入西廂房,安排些護衛輪番看守,如若出了什麼事,你們就提著腦袋見主子吧!”
旁邊兩人唯唯喏了,我看向安曉,原來他也是有些架子的,看來,與一般下人相比,安曉還是有些身份的。
我就這樣被人抬進了西廂房,調入了一個比船上更大的桶內,裏麵是清澈的海水,我一頭便鑽入清涼的水中。
自從我被丟進桶內,並沒有人再來管過我了,正覺得有些餓的時候,便傳過來開門的聲音。
“龜兒,肚子餓了吧?”
探耳聆聽到安曉的聲音,我興奮的遊出了水麵,對於我來說,安曉沒有那種令我討厭的醜惡,他是我在人間唯一一個感覺親切的人。
尚少爺雖然給我莫名的熟悉感,可是我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太多的壓抑。
“瞧你!餓壞了吧?這可是安曉剛剛讓人打撈上來的新鮮海草,安曉對你可好?嗬嗬,你快些吃吧!”安曉一邊說著一邊將海草放入水中,我也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這是尚家在此地的府院,過兩日等主子辦好了這裏的事,就該回京城了,夫人也要運回去的,安曉隻怕到了京城你這龜兒沒有海草吃,可怎麼辦?”
安曉說著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我也跟著惆悵起來,雖然不知道京城是什麼地方,可是我知道,我得餓肚子了……
待安曉走後,我慢慢的嚼著那些海草,準備把所有的海草都塞入腹中,想著,這樣可以多挨幾日的餓。
又不知過了幾個時辰,西廂門的又開了,隻是這次進來的不止安曉,還有尚少爺,以及一群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們都圍在桶邊看著我,我不敢遊出水麵,直到安曉拿著海草,輕輕的喚我:“龜兒,快些來吃東西。”
我磨磨蹭蹭,警惕的環顧四周,確認那些人除了兩眼放光的看我以外並無惡意,方才悠閑的嚼起海草。
“尚公子,這玳瑁當真是世間罕有。”
“阮小姐見多識廣,更是對珠寶有著通透的了解,如果連阮小姐也說這畜生是罕有,想來必定是了。”聽著尚少爺的溫軟語言,那好聽的聲音此時卻特別刺耳。
憑什麼對我說話的時候就是畜生畜生的凶個不停?就算我沒有救他夫人,也並未害死她啊!
我轉眼看向那正攀談的一男一女,他人都是盯著我,隻有他們二人是互看著對方。
尚少爺倒是沒什麼,一派談正經事的模樣,隻是那所謂阮小姐,單手掩麵,滿麵羞赫,推說著不敢當,從小爹爹教識之類的話。
聽著她的話語,看著她一幅扭捏的模樣令我胃口倒盡,我吐出嘴裏的海草,沉入了水底,任安曉如何叫喚也不肯再出水麵。
那些看客見我再也不肯露麵便一個個離去了,我側耳聽著動靜想來所有人都離去了,誰料我正準備伸出腦袋透氣,卻又傳來了那阮小姐的聲音。
“旭誌,冰鈺已去,你也要節哀順變!”旭誌?想來便是尚少爺的大名了,相識這麼些時日,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喚他,想來兩個關係非淺。
半晌並未聽得任何聲響,又聽那阮小姐道:“這玳瑁可是個稀罕物,常見的都是些或紅或褐,這藍色的倒是從未見過,如若將活著的十三鱗取下,你尚家的財富怕是無人能及了。”
“我不會取下它的鱗片。”終於聽得了他的聲音,聽他如此說,我心裏一陣雀躍,他並未要殺我,然,接下來的話,卻令我又如掉入冰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