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從無聲開始躁動,走獸踱步品味夜的寂落,在暗夜中的瞳孔更加的冰冷與嗜血。
低吼聲,葉落的沙沙聲,高的低的交彙,添加一點大荒的絕望。
生靈與生靈之間的自然法則殘酷而明確,每時每刻都在競爭,每時每刻都需用力活下來。
適者生存,強者為尊。
在山脈外圍的小山底下,一座斷了一隻手臂的岩石雕像,安靜的立在一片空曠的小坪上,小坪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閃著光,又一下子慢慢熄滅。
雕像是一位書生形象,僅剩的一隻左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本書卷,書名被風蝕的厲害,隻有一個“山”字單獨的散發出猙獰,似與歲月做鬥爭。
書生麵目不清楚,而眼睛卻非常明亮,望著前方,眼神微微向上,平靜又好似渾濁。
圍著雕像小坪的,是一圈院落,在這夜裏,還有幾家的燈火如明。
隻是這木院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鄰家的小碎語成為他家的笑談已是常事。
而在出門口的一家小院外,杵著一把鏽了一半的大鐵劍,上麵還有野獸新鮮的血液,慢慢往下滴落。
在院子外的一個中年男子,手抱著拳,又一下子鬆開,低著頭來回的踱步,眼神略顯著急,隱隱有些汗水溢出。
“我說老蘇啊,不就是你家婆娘生個娃嗎,搞得那麼嚴肅幹嘛!”一名眼角有道刀疤的男子笑著拍了拍這位名為蘇清的男子。
蘇清抬頭看了刀疤男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了,回答道:“我這不是著急嗎?”
“這事自然而成,你看我家那小鬼子,不一溜煙就出來了,現在滿地跑了,可好的了”刀疤男越說越興奮,手在說話的時候起起落落,眼神中閃過一絲溫馨。
蘇清有些不耐煩,望著窗裏的隱約的身影,轉過頭對刀疤男說:“江明,現在你別跟我說了,我叫你江哥還不行嗎?”
叫江明的刀疤男子,剛要頂上兩句,但看看那雙愈漸認真的眼睛,似想起了一些事,悻悻的離開了,還留下一個手勢,疑為鄙視的意味。
蘇清呆呆的看著,在這裏生活的小院子,如今,他摯愛的妻子,和他即將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他有些激動,卻更多是著急,他從未遇到這樣的事情,而他此刻隻能等待,等待他的希望。
慢慢的,黑夜開始褪去,第二天的太陽將要升起,與生靈共享它的熱意。
而蘇清現在的眼中滿是慌亂,迫切的想要推開那扇房門,“這已經快八個時辰了,一定不會有事的。”蘇清手指握的有些發白。
江明和蘇清是合院的獵戶,每天都很早起來。江明走到蘇清的身邊,細心的他略想一下,有看了一下房中通明的燈火,眼中充滿凝重,他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蘇清的肩膀,然後陪在一旁等候。
時間像針紮在心口的流過,院子裏的人們都慢慢的起來了,都在明白了之後陪著開始和蘇清一起等待。
當太陽剛從地平線起來的時候,似有無窮的偉力托起了太陽一般,暫停一下,然後開始往後倒。世界開始不平靜。
大荒的野獸們依舊低迷,在食物與生物的環節拚命掙紮,而深處的怒吼聲撕裂天地,無數的氣息暴動,樹木瘋狂的破碎,似為憤怒,又或不安。
在雲巔的一處宮殿裏,這裏無盡的氣機橫漫,一位盤坐在青石板上的灰袍老者,眼睛猛然張開,周圍的空間都好似跳動了一下。
老者緩緩的站起來,負手望著雲下的眾生,雙眼閃過一道精芒,緩緩吐出幾個字“蒼天皇血”。
大荒外圍,合院。“嗯哼,哇啊。”一聲幼嫩的哭聲倏地炸響,太陽立馬恢複到現狀,泄出第一道陽光,就好像被禁錮的,突然得到了釋放。
院子裏的人們從驚嚇中回複過來,接著都笑了起來,圍著蘇清,下意識都忘記了這個孩子出生用了近十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