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班裏很多都是“舊友”。那些後來在同一個圈子裏奮鬥的朋友,此刻都還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走向何方。
但是我知道。並且我也知道怎樣和個性迥異的他們相處。
我知道那個此刻的風雲人物會在短短兩三年光景中隕落下來,歸於平凡。我知道那個在角落裏看上去憨憨不起眼的小子,十年後拿到mit的全獎。我也知道,那個漂亮的女生,會走一條和理科完全無關的路。我還知道那個此刻淡然笑著的靦腆孩子,會一如既往的風光下去。
眼光無意識的又落到了那個身影上,我知道……無論我怎樣做,都會和眼前這個埋頭做題,視嘈雜若無物的人錯身,留下不能觸碰的心傷。
吳忻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沒有前兆得回了一下頭,眼光精確地向我的方向望了過來。我們的眼神在空中不期而遇。雖然“魂齡”大了二十歲,我還是先敗下了陣來,收回目光默默研究起了自己的手指。
這陣子課間流行算命。工具就是塔羅。雖然不大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過我自己目前的狀況就是這種神秘力量的產物,真是不信也不行了。況且,這也算是籠絡感情的一種手段。我也就半推半就的加入到這種轟轟烈烈的招搖撞騙把戲中去了。
很快我就在教室範圍內出了名。
啥?為啥?……這個,當然是出老簽咩!眼前大多數人十幾年之後的牌底我都一清二楚。個性,愛好,野心,迷戀也都大致記得。就好像先看過答案再去做題,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但是毋庸置疑的,正解率有當然保證。
這天,老師開會,放學較平時早。教室又成了塔羅的天下。我的周圍照例人頭攢動(不知道泄露天機會不會折壽啊?!——剪語)
給小美女算出她的第一段戀情持續的時間;給小溪算出他會考進同城最著名的大學之一;給另一個孩子算出,他的事業在大洋的彼岸……
然後看著小美女小臉微紅得問我她的初戀帥不帥?想到那段在我穿越前早就夭折的故事,此刻還被小美女如此的期盼著。眼梢正巧飄到不遠處那個頭發淩亂,表情不羈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回了她一句:很帥!小美女臉上馬上漾開了一朵舒心的笑容。
小溪忍不住插嘴:“我們會不會進同一個學校呀?”“那還要算我的呀,現在怎麼知道……”我在敷衍。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我會和他去完全不同的學校走不同的未來,而這種分叉早在高中就已經展開了,根本等不到大學。也許以後他完全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此刻我還還是不忍心看見他失望的眼神,嘟起的嘴唇。
…………
然後,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給我也算一個吧?”驚得我的手一顫,牌撒了一地。
是他!他也會來玩塔羅?我不置信地望向他。憶起從前,每次即使硬拖著他去做心理測試或者算命,也總是得到一句“我從來不信那種東西……”。今天他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