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離的死給整個蘇家乃至家族帶來了非常沉痛的打擊,所有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此葬禮非常低調,除了嫡親的家屬不接待任何外賓。而安婷婷是唯一的例外。
高雅蘭失去唯一的孫子一病不起,至今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蘇媽媽隻能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這些都是一路上阿金告訴安婷婷的,她隻是默默地聽著不作任何反應,甚至麵無表情。直到走到客廳門口,安婷婷的腳步才猛然停住。
“jessie小姐···boss就在裏麵,他···等你很久了。”阿金的聲音哽咽,強忍著哭出聲對安婷婷說道。
安婷婷聞言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阿金,良久才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而壓抑“你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了,早就應該學會他處事不驚的樣子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在丟他的臉。”
“我知道,我隻是想到boss···我心裏就難受···我···控製不住自己,對不起!”阿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完全沒了平時跟在蘇雲離身後那個耀武揚威的威風樣子了。
蘇雲離是個不輕易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外的人,剛認識他的時候不了解。那時候安婷婷隻覺得他是一個霸道、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直到後來她開始慢慢了解他才明白,身居高位的他之所以把自己的外表武裝得那麼冷漠是為了守護他想守護的一切。
隻是,他終究沒有守護住···
想到這裏安婷婷的心就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的疼痛,她伸手緊緊捂著胸口,潔白的貝齒緊咬著冰涼而蒼白的下唇不讓眼淚掉下來。此刻她才知道,她其實從未恨過蘇雲離,因為她的心還】是會為他疼。
“jessie小姐,您怎麼了?”阿金有些擔心地上前要去扶安婷婷卻被她推開了。“我沒事”
該麵對的遲早都要麵對。最後,安婷婷還是強撐著艱難的步子跟著阿金走進了大廳。當她看到大廳中央站著的那個熟悉的高大背影時,她的內心有一瞬間的狂喜與激動,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
“老爺承受不了中年喪子之痛,一夜之間頭發都全白了。”阿金的話適時地打破了安婷婷所有的幻想,她仔細地看著那個宛如和蘇雲離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背影,雖然很相似,但終究不是他,而是白了頭發的蘇爸爸。
一夜之間,頭發全白,那種傷痛怕是無法言喻的吧!
“婷婷,你終於來了。”蘇爸爸察覺到有人就回過身來,看到安婷婷時那雙和蘇雲離同樣深邃的眸子裏除了傷痛之外流露出了一絲欣慰。
安婷婷的目光落在了蘇爸爸的臉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六年的歲月流逝還是喪子之痛的打擊,蘇爸爸英俊的眉宇之間多了些滄桑,但他整個人依舊是高貴儒雅、氣度不凡。這兩父子在氣質上也是如此的相像。
“伯父,請節哀。”
蘇爸爸抬眼看著安婷婷憔悴不堪的樣子歎了一口氣“既然來了,你就陪陪他吧。”
說罷,他就抬腳離開了,阿金看了看安婷婷也默默地跟著蘇爸爸離開了。
蘇家別墅外,唐玉初凝視著安婷婷離開的方向,許久才回神。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徐特助的電話…
安婷婷深情呆滯地靜靜佇立在那張她根本無法麵對的黑白遺像前,顫抖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相框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她抱著相框跌坐在地上傷心欲絕地痛哭了起來。
悲痛的哭泣聲響徹整個偌大的客廳,安婷婷隻覺得自己的胸口痛得猶如被人撕裂了一般,讓她無法呼吸。
這就是撕心裂肺的感覺嗎?
她終究不得不承認,她其實從來就沒有恨過蘇雲離,而是愛得更深了。
她也明白了蘇雲離對她亦是真心的,可…一切都太晚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婷婷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幹了。
她踉蹌著起身把蘇雲離的遺像放回了原處。
“阿離…此生我們身不能相守,但…我的心永遠為你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