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安婉然說要去請罪,焦玉茹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然兒,到底發生了何事,全都說與娘親聽聽罷。”然兒性子的確有些頑皮,若是做了錯事,那去母親那裏定然是免不了一頓處罰,她這個做娘親的又怎能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受罰?所以,先了解一下情況是必須的,這樣也方便應對。
“嗯。”安婉然點點頭,然後簡單清楚地將騎馬場上安婉妙試圖讓她譴走下人未果,還有她換了馬匹免了墜馬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兒,這怎能怪在你身上?”焦玉茹心疼地摸著安婉然的小臉:“這會兒子才剛傷了,去請什麼罪?然兒一點錯都沒有!”她是將軍府的嫡女,家中隻有她一個女兒,所以焦將軍自然疼寵,再加上兄長甚多,也多寵她,她也就養成了刁鑽驕橫的性子,雖然嫁入國公府之後全部都收斂了起來,那也不是說她沒有脾氣了!若是誰讓她這寶貝女兒受了委屈,那她絕對不會輕饒!
“娘。”安婉然拍了拍焦玉茹的手背,輕輕道:“咱們府裏,祖母是最大的,雖然表麵上瞧這大宅子是咱們家的,但是如果祖母不爽快了,咱們就會失去這個大宅子,那咱住哪兒啊?娘,我們的東西要守好才是,然兒會討祖母歡心的。”
安婉然盡量讓自己的話說得天真無邪些,可畢竟是一個六歲大的女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再天真也天真不到哪裏去。
“然兒……”焦玉茹看著自家寶貝閨女。
“娘,實話說了吧。”安婉然垂下頭,悶聲道:“有一次我同妙兒搶了一個荷包,妙兒說她們三房遲早要把我們一家趕出去……娘,然兒不想失去家,所以、所以然兒才會說這些話,娘親莫怪。”
“唉!”焦玉茹輕歎一聲,然後將安婉然小小的身子抱進懷中,輕輕安撫著:“然兒懂事娘知道。不過然兒放心,這個家是咱們的誰也搶不去。”妙兒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娃能知曉什麼?那番話定是在三房口中聽到的!三房的心思她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隻不過……以前覺著三房那山野小婦上不得台麵,與那小婦計較是白白失了自己的身份,可那小婦如今竟敢將心思打到然兒身上,她定是不會再姑息了!
此番墜馬的事情,不就是要陷害然兒麼?隻不過然兒沒有依妙兒所言將下人譴走而且還歪打正著地換了馬匹,這才逃過了一劫!
焦玉茹也是一個明白人,這樣一想來,似乎也明白了安婉然的目的,將安婉然小小的身子抱得更緊:“然兒,娘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娘對付人的手段多的是!以前懶得失了身份,但現在娘定是要鬥上一鬥的!”
“娘,你現在最要緊的事便隻有養好身子罷了,其他的事就莫要操心了。”安婉然嘴角勾起一個淺笑,輕輕拍著焦玉茹的背道。
她說那番話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激起娘親的“鬥誌”,前世,她和娘親何其相似?或許就是承了娘親的性子,不屑那些見不得光的爭鬥,所以許多事情也就懶得去計較,很多時候都想著家和萬事興隱忍退讓一下便過去了……可到頭來,竟落得那般淒慘的下場!所以,她才說那些話,讓娘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她和娘都不能像前世那般,仍由自己的所有被搶走!
明泰苑中,老夫人正因為兩位嫡姑娘出岔子的事情生氣。
心中不由得對安婉然有些埋怨。
這孩子啊,還以為長大了懂事了貼心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是惹出這亂子!還受了傷!
而就在這會兒,焦玉茹便親自領著安婉然前來領罪。
老人家畢竟是老人家,瞧著安婉然那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腳,老夫人心中也不由得一軟,有些無奈地歎氣道:“你這孩子,不好好養著,來我這處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