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呀,看樣子這案子不好破。”前來接警的是馬愛國以前的老同事,他將馬愛國拉到一邊,悄悄說道,“現場看來,更傾向於是流竄作案。”
“嗯,我也是這麼判斷的。”馬愛國認同那人的說法。
“流竄作案的話,破案難度就很大了。我們這兒也不像市區的住宅小區,沒有監控設備,根本沒法排查嫌疑人員。”那位民警一臉遺憾的表情,隨後說道,“而且現場有一點很奇怪。”
“是什麼?”
民警沉默了一下,整理著措辭,“我們在屋裏的地上發現幾個帶泥的鞋印。不過痕跡就在衛生間內,屋內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地麵上也沒有發現擦拭過的痕跡。他是怎麼進屋實施盜竊的呢?”
馬愛國雙眉緊鎖,顯然對於這個現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沒有發現擦拭的痕跡可以解釋,說不定是小偷用隨身帶的物品擦拭了鞋底,然後又帶走了。但是……”
馬愛國猶豫了一番後,繼續說道:“如果他是一個這麼嚴謹的人,為什麼不把衛生間地上的腳印也一起擦拭一下呢?難道是因為水泥地麵的關係,他覺得擦不掉,所以放棄了。”
“如果他是擦了鞋底進屋的,那麼出去時怎麼又有泥印了呢?”民警繼續闡述奇怪的現象,“我們在窗台上發現的泥鞋印是一正一反兩組,也就是說他出去時也是從這扇窗戶爬出去的,那時鞋上還是有泥的。”
“難不成他是把鞋脫了進屋的?”馬愛國的腦子像馬達一樣迅速轉動著,“這也說不通,根據我對現場的分析,他作案很匆忙,根本顧不上鞋子。”
“是啊,剛才我也聽你說了你的分析,我們會作為參考的。”民警頓了下,又說道,“我們在窗戶還有鞋盒上采集到了三枚有效的指紋,希望對破案有幫助。現在我也不方便再透露和案子有關的信息給你了。不過,這案子要破估計希望不大。你多勸勸老爺子,一輩子的積蓄就這麼沒了,讓他要想開點。”
馬愛國一整天都在想案子的事,他把民警和他說的事,以及他看到的現場細節一遍遍反複回憶著,就是想不通鞋印的事。
晚飯後,放心不下老爺子的馬愛國,決定去看看他。
敲門後,是薑阿姨來開的門。
“是愛國呀!”薑阿姨側身讓馬愛國進了屋,並給他倒了一杯水,“進來坐吧。”
馬愛國在八仙桌邊坐下,問道:“麗麗已經回去了嗎?”
“她隻向單位請了半天假,吃了午飯就走了。剛才倒是打電話來和老爺子聊了會兒,問了問情況。”
“二叔,他怎麼樣啦?晚飯吃的好嗎?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老爺子還好,看上去很平靜,胃口也可以,晚飯吃的和平時差不多。”
聽到阿姨這麼說,馬愛國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老爺子鑽了牛角尖。可能是從小農民出生苦慣了的關係,老爺子對錢很看重,平時都不舍得花。少年為了謀生計出去打工,結果也沒賺到什麼錢,隻得回家繼續種地。後來,政府把地收走了,隻按人頭留了一些自留地給他。中年,原本以外兒子出息了,在大學裏做了老師,家裏條件可以改善了。卻不料,又遭逢兒子、兒媳以外車禍死亡的喪子之痛,隻留下了一歲多的孫女。幾年後,老伴也因為胰腺癌早逝,就剩他一人獨自撫養孫女。一生操勞,幸苦了半輩子,終於孫女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在市區一家外企謀得一分收入不錯的工作。可是,老爺子一輩子省吃儉用存下來的積蓄,卻頃刻間蕩然無存,老無所依的打擊來得太強烈了。
馬愛國起身走到東間外屋,向屋內看了看。裏屋漆黑一片,估計老爺子已經睡下了。
“愛國啊……”薑阿姨喚道,“你以前也是做警察的,你看這案子能破嗎?”
“希望不大,破案條件有限。”馬愛國坐回桌邊。
“哎,也是,以前周邊幾個大隊也發生過這類盜竊案,就沒有幾個破掉的。”薑阿姨認命似的歎了口氣,“上午警察來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他們說什麼鞋印奇怪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啊?”
“阿姨,案子上的事還是交給警察吧!警方不方便向外人透露太多信息的。你替我們好好照顧老爺子就好了。”
“我們怎麼能算外人呢?我們是被害人呀!有權知道警察破案進展的,是吧?”薑阿姨不願放棄,一門心思想從馬愛國那裏套些話出來。
馬愛國思考了一下她說的話,覺得也在理。於是開口道:“上午看完現場後,我作出了這是一起流竄案件的結論,認為嫌疑人在作案時因對周邊環境不熟悉,處於不安和緊張的狀態。這一結論主要是基於隻有二叔的屋子被盜,而放在其他屋子未被翻動,甚至是顯眼處的手機都未被嫌疑人發覺的情形。”
馬愛國繼續梳理著自己的思路,緩緩說道:“可是,上午他們勘察完現場,跟我交流了一下後,我注意到兩處明顯的疑點。讓我對自己的結論產生了懷疑。我可能推測的太草率了。”
“有哪兩處疑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