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何必呢,讓這麼一個老實人手足無措的。”蘇長安一邊往自己的餛飩裏麵放上辣椒醬和醋,一邊數落蔣冰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怎麼好意思呢。”
“要不是你非要在這個地方吃東西,我剛才怎麼會這樣失態。”蔣冰倒是認為這都是蘇長安造出來的孽。什麼地方不好吃,偏偏就是要選在這個地方,明明就是蘇長安她不好。
這還有理了,蘇長安調好了醬料,拌好了吃一口,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來,“你說讓我自己挑想在哪裏吃,我就喜歡在這個地方,怎麼了?”蘇長安反問了一句,要追究起最早的責任,她也不是沒有道理,反正最先是蔣冰自己說的話。
蔣冰這個人,雖然壞毛病很多,但是這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還是非常遵守的,所以蘇長安也不怕他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聽到蘇長安把自己說過的話搬出來,蔣冰就不說話了,剛才聽到蘇長安說進了複試,他太過激動以至於許下了這樣錯誤的諾言,現在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再說了,這個地方也沒有你想的這麼髒,你不要因為在上流社會生活的太久了,就生出這樣看不起小本生意的念頭,你這叫忘本知道嗎?”蘇長安一邊給蔣冰說教,一邊開心地吃著餛飩。
而這個時候筆直站著的蔣冰看起來就像一個被班主任罰站然後教訓的小學生,還好這個攤子裏根本沒有生意,不然的話他真的要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你要吃快吃,吃完就趕緊走。”蔣冰見自己不能阻止蘇長安在這裏吃東西,也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她快點走,自己也能快點逃離這個地方了。
可是蘇長安哪裏是這樣子好說話的人,她看到蔣冰這一副嫌棄的樣子,心裏就不舒服了,都拿自己當祖宗,怎麼不想想從前自己沒有錢的時候。
蔣冰正站著努力忍耐自己對於這個環境的抗拒,老板娘又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塊抹布出現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蔣冰的身邊,指著那張被蔣冰嫌棄過的凳子,又晃了晃手裏的抹布,對蔣冰說:“這位先生,我再給您擦一擦,真的很幹淨的,您就先坐一坐吧。”
話音剛落,像是怕蔣冰會阻止她似的,老板娘用力地擦了幾下凳子,甚至蹲下去把凳子腿都擦了個遍。那個力道,像是要把凳子擦破一層油漆似得。
但是老板娘即使這樣做,也是徒勞。長時間經過油煙熏染的椅子哪裏是這麼一下子就能擦的幹淨的,盡管老板娘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能改變凳子照舊是黑漆漆的事實。
蔣冰雖然看著老板娘這樣子辛苦,心有不忍,但他還是不能忍受自己坐在那張凳子上。
老板娘看自己這樣努力,還是不能得到蔣冰的認可,一張臉上滿是失落。她隻是想讓這位先生能夠坐下來,一個姑娘都能點上兩碗餛飩,這位先生應該也能吃的更多一點吧。每一天小攤的租金已經壓地他們喘不過氣來,老板娘這麼想著,眼淚就默默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