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神秘的,即使最博學的大師也不敢說他理解這個世界的萬分之一。所以偶爾發生一些超乎想像的事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李塵一直覺得自己的定力很強,那怕最高大的阿爾彼斯山突然在他的麵前崩塌,那怕把他丟入聖爾山脈最大的巨龍巢穴,又或者把他推落到裂穀深淵的亡靈墓地,他都不會眨一下眼。
但是……當他發現自己赤身露體的站在發臭的垃圾堆裏,周圍全是高大陌生的建築群時,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遠處流動的燈光不像是魔法水晶燈,周圍那一棟棟巨大建築物也不像是石頭堆砌而成的堡壘。那種流暢形的建築外型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建築的高度超出他的預想,即使是最富有的帝國也建不出這樣的高度,但在這裏,這種建築比比皆是,建築裏麵透出來的燈光遠比天空上的月亮還要耀眼得多。
舉起手,那不像是自己的手臂,白晳得像一塊的奶酪,比原來的雙手小一圈,李塵搖了搖頭,忽略這個事實,用力揪扯著腦袋上那不算長的頭發。生痛,不是夢!
“這是哪裏?”李塵神情迷茫,這是他每二次露出這種表情,第一次是十八歲那年與別人決鬥失敗後,對方沒有殺死他,而是百般折辱,讓他生不如死對未來充滿迷茫。
十分鍾前他還在為發現三千年前最偉大的空間魔導師遺留下來的寶藏而興奮不已。十分鍾後他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顆奇怪的石頭惹的禍,都怪自己伸手去摸,白光一閃過後就變成這般模樣了。古人說好奇心可以害死人,誠不欺我也!
作為魔武大陸最年輕的魔導師同時也是最年輕的武尊,李塵斬過巨龍,鬥過惡靈,遭遇過獸災,也見識過血肉橫飛的戰場。多大的場麵都見識過,這點小事情很快就被他拋諸腦後,用手抹一把臉,臉上迷茫表情一掃而空。
十八歲那年發生的事情都熬了過來,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大不了重來一次。他在給自己鼓氣。
走出發臭的垃圾堆,地麵有一個水窪,那是積聚下來的雨水形成的,估計不久前就下過雨。水窪裏麵影照出一張熟悉的臉。
稚嫩!白晳!英朗!帥氣!
還有一點……邪異!
那是十八歲之前的自己,那張臉還沒有被毀容。臉上的黃金麵具不見了,縱橫交錯的傷疤不見了,額頭上那些用魔法墨水刺刻下來無法抹除的字跡也不見了。李塵很久沒這麼認真看過自己的容貌,即使堅強如他,此時眼眶也忍不住有點濕潤的感覺。
多少年了?臉上的傷疤和額頭上的字跡,這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恥辱,現在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深深吸了一口氣,丹田沒有任何波動,心神內視,鬥氣和魔力凝聚的丹核不見了,二十餘年的苦修成果化為虛無,變回十八歲之前那般一事無成。
“好吧,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李塵很樂觀,經曆過這麼多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悲傷的了,即使換一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世界,他也能夠堅強地活下去。
一陣風吹來,遍體生冷,李塵打了個冷顫,這不屬於武尊的身體,還是十八歲前那個錦衣玉食弱不禁風的自己,小小的寒冷都抵受不住。地上吹來一張紙纏繞在他的小腿上,李塵低頭撿起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字符,可惜他一個都不認識。
文字是一個世界的文明結晶,從文字裏可以了解這個世界的文化。李塵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但李塵不在乎這是個怎樣的世界,他把這張紙卷了起來,遮擋住下身要害,向著遠處人聲吵雜的方向走去。
人是群居動物,個體不能舍棄集體而單獨存活,隻要有人就有辦法弄明白這一切。既然過來這個世界,即使龍潭虎穴說不得也要闖上一闖。
穿過兩道高大建築物包圍而形成的小巷,前麵七彩的流光燈更加耀眼,吵雜的人聲和一些奇怪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很快他就發現在麵前是一條寬闊的街道,不知用什麼石材鋪砌而成,沒有一絲縫隙裂痕,街道上來來往往很多奇怪的金屬箱子,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呼嘯過去,裏麵似乎還坐著人。
“這應該是一種比魔法馬車更加神奇的交通工具吧?!”
李塵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街道兩側有不少人,頭發五顏六色,麵容大多是高鼻梁藍眼睛,不像魔武大陸那般黑眼睛黑頭發。這些人穿著怪異,衣服五花百門,男的不穿長袍,女的不穿長裙,他們的衣服很緊身,特別是某些年輕的女孩子,身上衣服布料很少,上衣隻能包裹著胸部,下身褲子短得無法遮住大腿,身上的肉露得比賣笑歡場的女子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