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族篇之一(1 / 2)

淩晨四點多,最近總是在這個時間驚醒。準確的說,在更早的時間裏我的意識就已經在身體沉睡的時候覺醒過來了。

在夢裏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入睡狀態,卻又真實的感受到來自黑暗中的臥室散發出來的恐懼。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的想從夢中醒來然後打開臥室的燈的想法。在一陣耳鳴中,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感,醒來發現眼裏早已噙滿淚水,眼睛一睜開,兩串淚珠滑落。急忙忙按下開關,心情也隨之明亮和慢慢平靜下來。看了一下時間,四點十一分。起床喝了杯水潤潤冒火的喉嚨,回到床上靜靜躺著,怔怔望著燈光發呆。

從記事開始,我每晚都會做夢,醒來的時候總能記住大部分,等再次入夢,意識還朦朧的時候會全部記起前一晚做過的夢,有時候會接著上一晚的夢繼續發展夢境,有時候會一個夢境重複幾次,以致會知道接下來我將要夢到的是什麼。大部分時候會開始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夢。

夢,總是千奇百怪匪夷所思。我的夢境之地一直都是記憶早已模糊的祖屋,從沒有改變過,即使我已經差不多十三年沒有再回到祖屋。在夢裏的祖屋,會見到從沒有見過的人,從沒有見過的夢幻顏色,從沒有見過的文字,圖案。有時候我從夢中俯視著祖屋,就像漂浮在空中一般。夢裏有聲音有顏色有觸感,和現實一般真實。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在現實和夢裏迷茫,何為現實何為夢,如果夢境帶給我的感覺和我認為的現實一樣真實,兩者還有什麼區別。

不知不覺中再次迷糊入睡,恍惚之間,我又夢見自己站在家鄉那陰森和過於寬敞到讓人害怕的祖屋。偌大的祖屋裏隻有我一個人,因為夢中太熟悉這個場景,夢裏並沒有感受到不安隻是很著急。每當孤身在屋裏的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前門。不斷的在黑暗又熟悉的走廊裏摸索著,就像在抗拒著什麼又或者像在躲藏著什麼。夢境裏的祖屋總是緊閉著門,當我從屋裏的門縫裏往外看,每次覺得看到點什麼的時候,總會因為過於害怕而強逼自己從夢中醒過來。這一次,我卻好奇的大著膽子想看仔細一點,總覺得看清楚了,就能從這像詛咒一般的夢境解脫出來。湊近門縫的時候,看到的隻是黑漆漆的一片,我正失望的時候,門外卻淩空亮起微弱的熒光,隱約間看到一個迷糊高大的身影,在向我伸手,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我總覺得他正在微笑看著我仿佛正說著什麼,等我努力想聽清楚的時候,意識卻開始飄忽起來,我知道,再過幾秒在這名為現實的世界裏我將醒來。

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下掛鍾,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伸了伸懶腰,打了長長的嗬欠,換了一套簡單的便服走出大廳的時候和正在認真看著報紙的蓉姨打了聲招呼:“蓉姨早上好”。蓉姨頭也不抬的說:“趕緊的,刷牙洗臉,吃早餐”。

在十三年前左右,蓉姨帶著5歲的我從記憶裏的祖屋來到附近的平塘鎮街道上生活便再沒有回過祖屋了。平塘鎮的街道建在河岸上,街道上複古二層樓加庭院的樓房多,最近幾年有錢的人開始建一些新式的三層樓加庭院,不過並不多。整條街道有五百戶人家左右,張氏家族最多其次是葉氏家族和陳氏家族。山水環繞著整個小鎮、算得上山清水秀。附近比較高的山峰,常年雲霧繚繞,在視線的盡頭就是最高最大的那座山,直入雲霄一般,根本看不到全貌,祖屋就坐落在這個鎮上最高山的山頂上。河水的源頭來自最高的哪座山上。祖屋到小鎮我憑直覺認為需要一天多路程吧,感覺山路曲折蜿蜒不好走。

我的母親據說是因為難產的時候疼了幾天幾夜把我生下來後,大出血去世的,那個時候的平塘鎮還很落後,請的赤腳醫生醫術也有限,沒有救回她的性命。父親和母親非常恩愛,母親的去世讓他整日鬱鬱不歡,後來父親的身子也慢慢的虛弱,在我5歲的那年,他也追隨我母親而去,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版本,街道上還流傳其他幾個版本是關於我的父母的,比如說是在一次意外雙雙殞命之類,我也不知道哪個版本才是真的,不過他們應該是不在了,不然怎麼會至今都沒有出現過呢。

蓉姨和我什麼關係我並不清楚,隻是,這十三年來多得她嚴格又悉心照料,我也健康的成長著。我從沒有去過平塘鎮以外的鄉鎮,葉姨說,是因為大當家不允許,大當家是誰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爺爺奶奶之類的輩分人物吧?因為他們都說爺爺奶奶都在最高的那做山峰頂上生活,最老的輩分估計權利最大了吧?我一度想去除了平塘鎮以外的其它地方見識一下,隻是,蓉姨仍舊不答應,無論我怎麼鬧,怎麼發脾氣,她隻是對我說:”再忍耐一下,也許等時候到了,你們就可以自由了“我知道蓉姨口中的”你們“是指和我同樣生活在這條街道上的其它堂兄妹。隻是要忍耐到什麼時候呢?我並不知道,我隻記得從我提出想要去外麵看看後就聽她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