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孩子一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委屈,哭的心酸。
帳帷外麵的有豔等人滿臉黑線,麵麵相覷。
很久很久,秦不值才終於停止了哭聲,但一聳一聳的稚嫩肩膀泄露了他不能自己的抽泣,貪戀她身上的柔軟和溫暖,撲在她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著她不鬆手,委屈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不恨你,我才不要你的可憐。”
阮心顏黑臉,敢情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不要她的可憐,那他死死的抱著不鬆手?
“不值,你要知道,我們之間並不存在利益衝突。”
秦不值不語。
“我雖然牽製了你一年多,但是你不能否認,我並沒有實質性的對你的未來製造了滯退,當然,你我皆心知肚明,我們是同盟關係,也是利用關係,甚至我們之間沒有半點承諾,沒有一句協議,我們是不曾言明的意會,不曾點破的默契。”
“現在的你站上了高位,有了這個平台,收複皇權,唯我獨尊是必然的趨勢,其實在你登上高位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忙了。”
“不……”秦不值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濕潤的眸子晶亮中透出急促。
“聽我說完。”阮心顏輕拍了拍他的肩,繼續說道:“但是我卻壓製了你一年多,為的是布這樣一個讓我全身而退的局。”
說到這裏,秦不值眼中起了變化。
“你不能怪我不信任你,你年紀雖不上,但心智卻不差於你幾個玩弄政權的兄長,我對你來說,是夢想,是執著,更是成全,所以你動了私心,你渴望留住我,因為留住了我,你留住了依賴,留住了安全,避免了遺憾,不管你有多麼老成,你母妃的死,十年艱苦卑微的生活,那種無能為力的痛恨其實早已經刻入了你的靈魂裏。”
秦不值抿緊唇,倔強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她,但緊抱著她後背的雙手卻始終不鬆,眼中對她的控訴顯而易見。
“你根本就不懂。”她根本就不懂她說的隻是一小部份,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用一個男人的心態仰慕她,愛慕她,甚至是迷戀她。
這些,就是他的愛!
阮心顏輕笑:“不值,我大你八歲。”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子說你在乎?歸根結底隻不過是你不愛我罷了,如果你愛我,別說我小你八歲,就是我小你十八歲,二十八歲,你也不會在乎這些狗屁表麵。”秦不值兩眼冒火,憤憤不平的提高聲音尖聲反駁。
阮心顏嘴角微抽搐:“我都不知道你這樣了解我。”
聽著她的話,秦不值眼眶再度紅了起來,情緒也略激動起來,聲音尖銳:“你對我不公平,你口口聲聲說我老成,說我心智不比那些人差,但在你心裏,我卻隻是一個你利用的棋子,什麼都不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如果有必要,你連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舍棄。”
“你憑什麼在我的生命裏來去自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憑什麼?”拔高的聲音尖銳刺人,激動不以。
“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改變我的人生,要我像哮天犬一樣,對你言聽計從,像你的手下那樣對你恭敬有禮,卻不允許我對你有絲毫的私心。”
“你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阮心顏靜靜的聽著,不插嘴,不打斷,任由秦不值聲淚俱下的對她控訴她的怨氣。
“你連要離開,都是不擇手段的算計我,你還說把我當弟弟,你還說不想對付,你說過的話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我恨你……”說到最後,秦不值哽咽的語無倫次,隻是反反複複的不停的重複著他恨她這句話。
阮心顏抬手按了按眉心,低頭看著把自己當成了一塊抱枕緊緊抱在手裏不肯鬆手的人,心裏歎氣,好半響後才淡淡的說道:“如果恨能讓你心裏舒服一點,那就恨吧!”
“你……”秦不值猛的瞪向她,一直抱著她的手堵氣般的甩開她,但鬆開後,看見她唇角那一抹彎天的笑靨,他就把腸子都悔青了。
終於甩掉了懷裏的牛皮糖,阮心顏唇角微揚,神情愉悅。
“我也累了,你也趁早朝還有兩個時辰,快回宮小睡一會。”她可是送了一個大禮給他。
秦不值看著她慢慢的閉上眼睛,神情陡然恢複冷靜,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背著她,鄭重無比的說道:“我一定會變強,讓任何人都不敢輕視我,到那時,無論你是否在哪裏,是否嫁人,是否生子,我都會禦駕親征迎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