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渡我,我自成魔,是佛,是魔,誰能分得清?
清泠的月光灑在暗沉的天地間,有著淡淡的美,泄在一身白衣如雪的人身上,潔淨的讓人不敢直視。
雲戰的神情,很平淡,從表麵看,他依然是尊佛,看透紅塵的佛,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的那絲恍惚始終久久不散。
是他的心覺悟的不夠堅定?還是她的覺悟比他要來的深沉?
他不得而知,他不知道,當她靜靜的依在他的膝上,淡淡的述說佛與魔的覺悟時,他的覺悟是否動搖?
站在他身後的雲伯、雲芬兩人麵麵相覷一眼,自從阮心顏離開後,公子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那兒,不言不語,不知道他在沉思著什麼?
雲伯的心,顫抖著。
現在的他非常確定,阮心顏就是暗羅,就是公子的劫。
她破壞了公子二十年來的平靜。
不,他不能讓她傷害公子,他要殺了她。
雲伯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看了一眼一旁的雲芬,示意她照顧著公子。
雲芬當然明白他要去做什麼,眼中遲疑了一下,她鄭重的點點頭,阮心顏和公子,不能再有任何的牽扯,既然她真是公子的劫數,就由她和哥來做這個罪人。
除去她!
月掛高空,夜色格外的安靜。
一抹黑影從淩空而來,躍進了十王府,幾個淩縱飛躍,他已經潛入了落庭居。
雲伯隱在身暗處,收斂全身氣息,他可沒忘記這裏有一個莫訣。
有他在,要想無聲無息的刺殺阮心顏,幾乎是不可能。
他現在沒有機會去摸清楚格局,隻能憑直覺斷定阮心顏是在那一間房間,然後一招致命,方能有機會讓其損命。
他躍上屋頂,腳尖輕燕,但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響。
“誰?”伴著一聲低斥聲,一道劍氣也隨之而來。
雲伯當機立斷,一腳跺碎腳下的屋頂,身子竄入,袖中滑出幾把明晃晃的飛刀,倏地一聲飛向床上。
下手快,狠,準,毫不留情。
幾乎是瞬間,四條人影飛躍而至,打掉了他的飛刀。
兵器利刃相撞聲,擦出火花。
兩條人影對他進行淩厲的攻擊,屋內的燈,亮了。
“郡主。”明月上前,擋在了她的前麵,看著莫訣和清風正在與一名黑衣人交手。
阮心顏從床上坐起身來,目光一冷:“不必留活口,殺!”
她話一出,莫訣手上攻擊的招勢瞬間有些變化,以殺為目的,招式狠辣毒霸,招招直逼對方要害。
雲伯心時駭異,比起莫訣,他的內力當然要強一些,但在招式上,他比不過莫訣,莫訣每一招,都以殺他為目的,根本就不顧他自身的安危,招招霸氣狠毒,這也彌補上他內力弱於他的事實。
兩人短短時間,交手不下百招,誰也討不到便宜。
“布陣。”莫訣清細的聲音宛如化身羅刹,陰森詭異,逼著雲伯出了外麵。
四條人影倏地從房中疾速而去,在庭院中,分別占據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包圍著正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以一種詭異疾速的招式進攻。
招式清晰,皆是要害。
清風從戰場上退回,退到了阮心顏的身邊。
他相信,莫訣加上有豔等人,定然可以拿下此人,他要做的是守護好郡主。
婉兒從房裏拿出外衣為阮心顏披上,蹙眉看向院子裏麵的打鬥,此人是誰?為何要刺殺郡主?
寂靜的夜裏,激烈的打鬥聲很快就驚醒了整個十王府。
秦不值隻著中衣,披頭散發的從外麵跑了進來,看著站在屋簷下,青絲隨意的披散,外衣隻是披著的人時,一顆呯呯亂跳的心,終於有些平緩了一些,但還是急促的奔上前:“郡主,你有沒有受傷?”
“王爺不必擔心,郡主無礙。”明月回答道。
秦不值聽著她沒傷的確實回複,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隨即盯著場中正在與莫訣等人交手的黑衣人,眼神陰鷙,是誰派來的人?
“來人,立刻搜查整個王府,查看是否有同黨。”
“是,王爺。”幾名侍衛得令後,舉著火把,帶著一隊人,仔細的搜查起來。
有豔四人穩穩的占據著四個方位,一招一式,皆與莫訣配合的天衣無縫,四人的手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每出一招,都是避開了莫訣,直逼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