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麵,陸流天看著遠遠進來的婉兒,連忙起身上前迎道:“婉兒。”
“婉兒見過表哥。”陳婉兒動作溫婉的福身行禮,但麵容卻極為的冷淡。
陸流天斂去眼中的精光,溫和一笑:“表妹無需多禮。”
“表哥所為何來,婉兒心裏也明白。”陳婉兒在陸流天對麵坐了下來,淡聲道。
“婉兒心裏明亮,表哥也不兜圈子,這件事需要婉兒幫忙。”他和無塵也仔細想過了,阮心顏對婉兒的興趣似乎很大,雖然他們都不明白婉兒怎麼會惹起那個妖女的注意。
但既然阮心顏把這件事交給婉兒處理了,就是想看陳家和陸家鬧翻。
如果婉兒能一力承擔這件事情,相信憑阮心顏對婉兒的興趣,定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表哥太看得起婉兒了,如今婉兒隻不過是一個即將寄人籬下的下人,未來生死都掌握在主子手中,又談何有能力左右主子的決定?”
陳婉兒眉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冷淡態度讓陸流天垂下眼,沉默半響,他低歎:“婉兒,我知道,這件事,是芊芊不對。”
陳婉兒唇角暗勾:“既然表哥知道芊芊是始作俑者,那為何卻要婉兒承擔後果?”
陸流天啞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表哥,芊芊有你這個哥哥疼著,婉兒和蓉兒沒有哥哥護著,所以活該如此下場,婉兒不怨命,誰讓婉兒沒有哥哥呢?”
“婉兒……”陸流天沒想到這個一向溫婉和氣的表妹竟然也會如此尖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芊芊之所以如此放肆,表哥又何嚐沒有責任?隻不過人都是自私的,表哥是如此,芊芊亦是如此,婉兒自當也是如此。”
陸流天眯眼,仔細打量了一眼婉兒,這樣的婉兒或許才是真正的婉兒吧?她以為阮心顏是真的器重她?
“表哥是在想,婉兒為何今時今日,如此強硬,是不是仗著郡主的勢?”
陳婉兒輕輕一笑,站起身,冷眼看著陸流天,緩慢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婉兒就告訴表哥,確實是如表哥所想,婉兒既然賣身於人,自然得仗著主子的勢,從此往後,陳家不靠任何人,表哥,請回吧。”
陸流天起身,淡淡一笑:“婉兒既然心意已決,表哥也不會強人所難,告辭了。”
陳婉兒轉過身,眼淚無聲而下,曾經,她一心一意以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下半生的依靠。
所以,她沉靜著,不顯山,不顯水,平靜的等待著。
而今,這一份淡淡的希望,也隨之而去。
當他選擇了護他的妹妹的時候,她亦選擇保護她的妹妹。
她和他,注定無緣。
公主府,顏華園裏,明月小心翼翼地服侍阮心顏換上外衣,套上純白的繡花鞋,再細心地為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簪上一枝飛形鳳金釵,臉上卻是未施半點脂粉。
一連動作一邊偷瞄了一眼外麵那隻蜷縮在門邊的惡狗。“郡主,真的要把這隻哮天犬放在花廳門庭啊?”
拴都沒拴住,萬一突然它狗性大發,那過往的人不被撕成兩塊啊?
阮心顏睨了一眼那隻惡狗,如今被她正式起名叫哮天犬的惡狗,唇邊微漾著一抹淺笑“哮天犬很可愛。”
低下頭把玩著手中通體瑩綠的玉釵,嗯,是塊上等寶玉,但作工卻談不上精致,貴在握在手裏有圓潤剔透的感覺,倒也讓她心生幾分喜意。
明月再次瞥了一眼伏在那兒,兩眼冒凶光的哮天犬,偷偷地咋舌,她可沒忘記,剛才它一頓折騰下來,把園子裏的下人都嚇跑了,差點把太醫都嚇的尿褲子,幸好清風製服了它。
“以後哮天犬就交給你照顧了。”阮心顏擱下手裏把玩著的玉釵,涼涼地說了一句。
“什……什麼?”明月拔高的尖音在阮心顏輕挑的眉頭下,突然變成蚊子嗡鳴。
看著明月哭喪著一張臉,阮心顏笑的愉悅。
“郡主,您別逗奴婢了,嚇死奴婢了。”明月暗舒一聲,拍了拍胸,她差點以為郡主說真的呢。
“清風。”
人影快速的從門外閃進來“屬下在。”
“哮天犬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記住,本郡主要的是隻惡狗,如果有一天,它不是惡狗了,它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明白嗎?”
“屬下明白。”
“嗯,就讓哮天犬去守園門吧,本郡主不想見的人,就讓哮天犬出麵‘勸勸’他。”這就是養一隻惡狗的樂趣,無事的時候,守守門,看看家,有事的時候,咬咬人,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