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和小黑正趕路,其實我原本是在吃午飯的,小黑說要趁著天陰趕路,愣是把我從飯桌上一把扯了出去,直接丟上了馬。好在我拎了兩隻雞腿出門,一路縱馬一路啃著,也不至於太餓。
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小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騎馬的速度越來越快,被馬兒這樣顛著,我很難盡心的啃雞腿,於是我友好的建議小黑:“下回你能教我騎馬嗎?”
“理由?”小黑說完一揮馬鞭,屁股下的馬兒被他抽得全身一震,又大步朝前奔去。
我抓緊雞腿說:“我三叔說,男女授受不親,我已經到及笄之年了,和你這樣一起騎馬被人看見總是不好的,況且……”
小黑很不耐煩的打斷我:“教你騎馬浪費時間,你騎馬更浪費時間。”
“你是擔心我會影響咱們的行程?其實不必太擔心,我會……”
“再不閉嘴我要了你的嘴!”小黑厲聲說,又是狠狠抽了一鞭,馬兒“嗷嗷”叫了兩聲,又繼續撒丫子跑。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如果要我的眼珠子可以挖掉它們,要我的手腳可以砍斷它們,可是要我的嘴要怎麼要呢?難道割掉?
那確實不是個好受的折磨,或者他會用一壺滾茶燙我。想到這兒,我不敢再說話了,抓緊馬鞍,老老實實的啃雞腿。
馬兒在寬敞的官道上“嗷嗷”的飛馳著,天色愈加陰沉起來,吃飯的時候茶小二就說這天氣看著就是要下大雨。魚叔做的記號越來越模糊,大概他追蹤的路途太遠,他做記號也做累了吧。
沒準我們快趕上他們也說不定。
我正思考間,一隻大手在我眼前的馬脖子上摸了摸,我嚇了一跳,問:“小黑,你幹什麼?!”
小黑傾身靠近我:“你又吐血了?”
“啊?”
小黑握著馬鞭的手下一刻出現在我眼前,我細細端詳了一下他的指尖,道:“這是血。”
小黑:“你吐血的時辰改了?”
我摸了摸嘴,除了油,沒有其他,遂道:“這不是我吐的血。”
小黑:“這不是一匹汗血寶馬。”
我從小黑的話裏聽出了濃濃的不信任,好像這血真是我吐的似的。為了證明我確實隻有早晨才會吐血,我轉過頭去,把臉湊到正認真騎馬的小黑麵前道:“你看,我真沒有吐!”
小黑垂眸看了我一眼,我仰麵看他,覺得他長得真端正。然後我再轉回頭,手不知怎麼的拍到馬背,手上立即濕漉漉的,提起手來看,這才看到自己一巴掌都是血。
低頭去看,正好看見我白的有些發黃的袍子下擺也是血紅一片。我嚇了好一大跳,兩隻雞腿齊齊掉下馬去。
我很是憂傷。
就在這時,小黑突然緊勒韁繩,硬是把馬轉了個方向,馬兒朝著西麵平地飛去。我訝道:“為什麼走這裏,不是這個方位。”
小黑沒有說話。
我又說:“你走錯方向了。”
小黑還是沒有說話。
我再次仰麵去看他,他正滿臉陰沉,瞪視著前方。我被這張臉驚嚇住,瑟瑟的移回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一路,我開始琢磨,如果我和傷已好的小黑拚死對簿的我,我有多少勝算。
馬兒在一處農家停下,一位婦人正在院門口收衣服,小黑跳下馬後,前去和她說了什麼,我沒聽見,我想大約是借東西或者是討些吃食什麼的,也便沒有下馬。和婦人說完話後,小黑朝我走來,牽過馬繩冷冷的說:“下馬!”
我邊下馬邊問:“我們要住下嗎?”
小黑沒有理我,牽過馬就走。我半天沒懂他的意思,就這時,一股熱流從我體內流出,袍擺處立刻濕漉漉一片,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腦袋上像炸出一道口子,“轟隆隆”的。我立刻想起來,那血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