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人皮國哈彌登殿,青衣女閨門敗露(1 / 1)

且言人皮國在渤海之東九千七百餘裏,國王哈彌大王生的綠麵丹唇,黃須蓋頂,巨口短項,微須連臏,身矮聲高,戴金襆頭,穿絳紅袍,束烏玉帶,登魚皮靴。那日清晨登殿,百官朝賀。哈彌王將兩邊文武細看一遍,隻見文東武西,兩邊班齊。哈彌王言道:“孤王西宮缺一妃子,眾家賢卿有能幹者,與孤尋一妃女,選其品貌端方,人物標致,孤有重賞,決不食言。”國王言罷,隻見左班部中出來一位臣宰,紗帽圓領,撩袍端戴,來在了那品級台前,雙膝跪倒,口稱:“王爺千歲在上,為臣能與千歲選此一西宮貴人,務令千歲一見,笑納入宮。”哈彌王往下一看,不是別人,乃是北法司木見景。此人生的相貌出奇,鬼麵鼠腮,心懷狠毒,朝中文武無一人與他交厚。煩言少敘,且言哈彌王言道:“愛卿既有忠心,與孤王選妃,事成之後,孤有重賞。”木見景言道:“為臣盡忠,為子盡孝,分所應爾,千歲何言重賞?”言罷,當時散朝,國王回宮,文武回家,具各不表。

且言木見景的出身,原是娼妓所生。木光先每日宿娼,與此妓婦常常來交厚,將此子要過門來,當作螟蛉義子,恩養成人,取名木見景。木光先年老去世,丟有百萬家私,具是木見景情受。這狗子為人刁惡非常,銀錢廣有,捐了個北法司的前程,真乃是英耀富貴,欺壓老成好人。閑言少敘,且言木見景生了五個女兒。大女兒生的是個傻瓜,更兼不通人事,陰戶如石不透,嫁了三次,具各退親不用,隻得養在家中待老而已。二女兒生的伶俐,嫁了個丈夫,隻因陽物太大,房事又勤,染病身亡。三女兒生的嫋娜娉婷,如月裏仙子,嬌嬈豔麗,不弱昭君重生,年方一十八歲,生的有一件毛病,女大思淫,生性愛穿青衣,家中有一個使喚的童子,年方一十九歲,生的俊俏可人。青衣女愛其年少,人又伶俐,便與他勾合有奸,常常夜間在青衣小姐房內過宿。那日丁氏夫人起的尚早,來在女兒房中,走在床邊一見,隻見三女兒與家童誌兒摟抱而睡,睡的呼呼有聲,夫人暗暗出房,心中笑道:“年青小孩子家,全有點作怪的,並不老成,方才幸被老身看見,若被別人看見,這是什麼樣子!”夫人想罷,在門外窗下言道:“這天日出三竿,女兒還不起來麼?”誌兒打夢中聽的是老夫人聲音,隻嚇的渾身打戰,爬起來穿了衣服,登了小姐的紅綢褲子,一開門往外好跑,跑到前廳,才又要跑,剛剛湊巧木見景下朝回來,迎頭子進門撞見,隻見誌兒麵色改變,下身穿著紅綢褲子,就知弄出了事來,分付從人退下。木見景這個狗娘養的心中誌大,事情看的破,明知誌兒與女兒有奸情被人撞見,驚走至此,便笑著言道:“誌兒呆狗頭,這是什麼樣子!不要在此戰戰驚驚的,害的什麼怕?隨我來罷。”誌兒見不怪他,不敢違扭,隻得隨著木見景,來在後邊小書房內。木見景叫丫鬟將丁夫人請來,木見景說:“夫人你看誌兒這個樣子,一定是合那下賤丫頭幹了見不的人的勾當,驚跑在前廳,幸而被我撞見。他若是穿著個紅褲子跑出大門以外,叫別人看見,這是什麼樣子,醜看不醜看?夫人你說。”夫人言:“這是從兩來,莫怪一人,這不是,那不是,必是那不成才的丫頭勾引孩子,他如何敢進繡房去幹那歹事。依我看來,這全是那丫頭作此無體麵之事。誌兒你說說,是你小姐勾引與你呀,還是你大膽去欺小姐呢?”

誌兒戰驚言道:“小的豈敢進小姐繡房?每夜晚上是小姐他將我拉進他的繡戶以內,合小的弄那樣事。小的不從他,他還將我打罵不休哩!”木見景說:“把那不成才的丫頭叫來。”丁氏夫人說:“叫他來有什麼好處?那奴才是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若是強叫他來詰問,與他準備著一場好吵呢!不如不叫他省事。”木見景說:“誌兒現今穿著他的褲子,他有說之詞麼?這就是個正見,他還敢吵鬧什麼?”丁氏夫人無奈何,隻得來在女兒房中,將小姐叫道:“孩兒作的什麼事,你爹爹令我來叫你去?”小姐說:“我父親叫女兒有何話說?”夫人說:“見你父親,你就知道了。”母女二人來到,小姐說:“父親叫孩兒,有何話說?”木見景說:“來了,好好好,好丫頭,你膽敢不守閨門貞潔,任意胡為,丟人丟醜,敗壞我的門風,有何麵目前來見我?你自己看看,誌兒穿的是誰的褲子?你穿的是誰褲子?”

青衣女偶然醒悟,將誌兒的下身一看,卻是錯穿了自己的褲子,自己穿了誌兒褲子,就有強口,難奪正詞,不由的心中膽戰。正是:

嘴似靈石硬,心如快鋼刀。

事要行正道,不怕對證標。

且言青衣女心內躊躇,有口難分,思想了一會,暗暗的言道:“雖有真贓實販,又不肯認承養漢的,這醜事具是腹內之言,未曾說出口來,”低頭計上心來,非如此如此不可,開口罵道:“誌兒你這狗頭,好大的膽子,你將姑娘的褲子穿上,你還說與我有勾當,豈不是糟蹋人呢?”說著,假裝有氣:“偷我別的東西猶可,偷我下身衣服,情理難容,非打不可。”說罷,從牆上摘下一支皮鞭子,抓著誌兒,一陣好打。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