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東皇甘澎澆,聖主龍韜,民主歌堯,西風怎奈雨瀟瀟,謝了瓊瑤,哭了花朝。
楚熠走出門後,影兒才一臉失神地從床榻上坐起來,淚水順著她秀麗的臉頰不斷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暈開了一片水漬,像是被人勾勒出來的墨蓮綻放在她的胸前。
紅豆從門外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人傷心欲絕的畫麵。
“娘娘,您沒事吧?”紅豆有些擔憂地開口,皇上出門時,特意吩咐她進來服侍,她心裏擔心著皇後,也不敢怠慢,楚熠走出沒幾步就進來了。
影兒擦了擦臉上的清淚,開口回道:“我沒事,倒是你們,他沒有為難你們吧?”
“沒有,皇上這幾日一直忙著尋娘娘,根本無暇顧及我們。”
紅豆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還是開口說到,“其實皇上很愛娘娘的,您失蹤的這些日子,皇上每日早出晚歸,親自去尋,穀底也去了好幾趟,一遍又一遍地找,深怕有什麼豺狼虎豹傷到娘娘。”
影兒閉上了眼睛,又有兩行眼淚從眼角流出來,她沒有再擦拭,眼淚流到她的嘴裏鹹鹹的,舌頭卻沒什麼感覺,卻有些麻木。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那又怎麼樣呢,我是不會留在這裏的。”
“娘娘您還要逃?”紅豆有些意外,驚慌著喊叫出來。
“你放心,我知道現在皇宮戒備深嚴,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你去準備熱水還有幹淨的衣服來,我想好好洗一洗。”影兒不甚疲憊,揮了揮手讓她下去準備了。
“是。”
“你說的都是真的?”
“回太後,千真萬確。奴婢還聽說,陛下沒收了皇後的鳳印,轉交給了淑妃,而且他從鎏雲宮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陰沉呢。”
那位中年女子聽到這個消息,笑意在嘴角蔓延,連眉毛都帶著笑意。她身邊的婢女見她如此,也不免為她高興地笑出聲來。
“哀家還沒動她,她倒自己敗下陣來了,看來這衛琳琅也不是什麼難對付的角色。隻是便宜了淑妃,白白撿了這樣一個大便宜,皇上倒還真看得起她,我這個太後還在,他卻直接略過哀家,把鳳印給了她。”
“太後不必擔心,那淑妃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角色,怎麼比得過太後玲瓏心思,這後宮遲早還是您的天下。”那宮人看她有些不悅,趕緊上前諂媚地說到。
“你說的不錯,但淑妃雖不足為懼,我們也不可輕舉妄動。你將此物送出宮去,讓他繼續韜光養晦,不可暴露。”
“奴婢遵命。”隻見那宮人從太後細如白蔥的手指間接過一個錦囊,匆匆去了。
夕陽漸漸暗淡而去,朱紅的宮門,在月色的映襯下,還是那奪目的顏色,無不彰顯著一派皇家的氣象,那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與淒涼。
影兒想,這裏的愛恨,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犀利,直刺人心。又好像不是,因為這深宮後院裏人人都在隱藏著自己的心思。愛不能讓人看見,恨更不能。因為暴露在人前的情緒和感情,隨時可能會讓自己命喪黃泉。所以大家無不在捂著自己的心思過日子,怕人察覺,怕人看清。她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同這宮裏的人一樣,同楚熠一樣,將自己臉上的麵具帶到心上?
將自己好好清洗過一番之後,影兒才褪下這幾日來的疲憊和擔驚受怕,舒緩了一口氣。又回到這裏了,胃裏空空地,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食了,饑餓的感覺充滿整個身體,讓她覺得至少自己還活著。但是在看到宮人們端進來的膳食後,她卻沒有一絲胃口,胃裏有些泛酸,將腹中饑餓的感覺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她本想吩咐紅豆將這些膳食撤下去,送些入口的清粥小菜來,卻見楚熠踏著門外的淡淡星光,悠閑地走進來。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整個人舒朗了很多,相比之前遇見的,已經是另一個樣子。見他進來,影兒打消了繼續用餐的念頭,不想坐在那裏,起身要去內間。
楚熠淡淡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品,見她要走一把拉住她,將她拽回椅子上。
“陪朕用膳。”
“皇上,臣妾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了,您還是找別人陪吧。”說完,就要掙開他緊握著自己臂膀的手。
影兒實在不想麵對他,也不知該如何繼續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見他,她知道這是逃避,可她除了逃避又有什麼辦法呢?隻要看見他,就忍不住的難受,再見,隻會更加堅定自己離開的決心。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就逃離之事再從長計議。
可是楚熠怎會容她輕易掙脫?他就著她要甩開的手一拉,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坐下,用手緊緊箍住她,不容她逃脫。
“朕隻想要你。”
影兒被她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知掙不開,卻還是奮力掙來,想離開他的懷抱。誰知這一掙竟撞的兩人身子連連碰到一旁的桌子,在桌邊幾個的幾個盤子因桌子的傾斜掉到地方,發出瓷器破碎的空靈聲音。這下楚熠放開了她,她趁機脫離他的懷抱,閃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