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就是做事有分寸、知曉進退的原則,而絕非毫無原則的世故。中國人做事說話喜含蓄,不會量化,這個分寸究竟是幾分幾寸,沒有人告訴你標準答案,也沒有標準答案,完全靠自己去悟。簡單來說,起碼要做到在原則問題上不動搖。
漢朝的曹參對司法與市場的管理非常慎重,他認為在執法量刑上應該有彈性,要寬嚴適度,謹慎從事,使惡人無所遁形。但在小事上也不要太苛刻。
呂蒙正就是這樣做的。他素以不喜歡與人斤斤計較而出名。呂蒙正剛任宰相不久,有一位官員在簾子後麵指著他對別人說:“這個無名小子也配當宰相嗎?”呂蒙正假裝沒有聽見,大步走了過去。他的隨從為他憤憤不平,準備去查問是什麼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呂蒙正知道後,急忙阻止了他們,對他們說:“一旦知道了他的姓名,那麼就一輩子也忘不掉。這樣耿耿於懷,多不好啊!不要去查問此人是誰了。其實,不知道他是誰,對我也並沒有什麼損失呀!”呂蒙正處事得體,不逞意氣走極端,終成一代名相。
與呂蒙正的不計小節相得益彰的是與之同時代的名相呂端的大事不糊塗。宋太宗有意讓呂端當宰相,有人打小報告說:“呂端為人太過糊塗。”宋太宗說:“呂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正因為此,才適合做宰相。”
呂蒙掌握做事的度,在什麼地方較真,細做;什麼地方可以馬馬虎虎讓別人去做。不計小事,卻能做大事是因為呂蒙掌握了事物的‘度’。領導對所有事都事必躬親,樣樣精打細算,使自身不堪重負,疲憊不堪。員工不拘小節,以至於連大事、小事一塊忘記。所以這做事的“度”具體怎樣拿捏還得靠個人,過猶不及,溫和而中正最是恰到好處,掌握平衡之道,達到中和之境。
掌握平衡之道,達到中和之境
既無過之,亦無不及
子曰:“道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中庸·第二章》
【釋義】孔子說:“中庸之道不能實行,我曉得其中的原因了,聰明人認為它太平常了,所以實行時聰明的人超過了,而愚笨者又走不上中庸的道路;中庸之道不能顯揚於世,我曉得其中的原因了,賢德的人認為它太平常了,所以實行時賢德的人常常超過了他的規範;不賢的人又趕不上中庸的道路。中庸之道恰如人的飲食,但真正能品的人卻很少。”
孔子認為中庸之道不能夠得以普遍實行的緣故,是因為那些所謂的聰明人太“聰明”了,處處要顯示出自己的智慧來,結果反而畫蛇添足,凡事都做過了頭,甚至導致事情向相反的方向發展。
殊不知“聰明”的智慧應當是自然而然的流露,是建立在理性思考的基礎之上的,事情要做到恰到好處的地步,絕不能為了聰明而聰明,不懂得這一點,就不可能做到“中庸”。
蘇東坡是宋代著名的文人,年輕的時候,他不知收斂,恃才傲物,為自己的“聰明”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有一次他去拜訪丞相王安石,等待的時候看到桌上有一張素箋,上麵題有兩行詩:“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
他認出筆跡是王安石的,不禁啞然失笑,西風正是秋季的風,而秋季菊花最盛,根本不懼風吹,即使焦幹枯爛,也不至於落花滿地。這王丞相真是個老糊塗。
蘇東坡洋洋自得,竟提筆續寫兩行詩:“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
寫完後,他把詩原樣放好,便離開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