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敬文和付青蕪來到別院的時候,安布司帶著幾個人已經站在了門內,他們看見皇甫敬文沒有行禮,有小太監斥責道:“這是皇上,你們還不行禮。”
安布司依舊沒有動,隻是低了一下頭對皇甫敬文說道:“我們大汗已經在裏麵等著您了。”
付青蕪心裏鬆了一口氣,原來,皇甫敬文不是來見楚向晚的,可是這門內的幾個人雖然穿著大周服飾,可是一看就是外族之人,他們剛剛提到了“大汗”,難道——她瞬時明白過來,皇甫敬文今日要見的人,是匈奴的大汗赫連城。難怪要這樣隱秘,還要帶上她說是去郊外踏春做幌子。匈奴與大周勢成水火幾百年,朝臣要是知道皇上和匈奴大汗私下見麵,必得鬧翻了天。
皇甫敬文衝太監擺擺手,匈奴人野蠻不馴,與其在門口與他們多費唇舌,還是辦正事要緊。皇甫敬文帶著付青蕪到了正廳,卻並未見赫連城的身影,皇甫敬文吩咐身邊的馬琿說道:“你帶人四處去看看,赫連城去了何處?”
皇甫敬文和付青蕪在正廳中坐著,二人心思各異。皇甫敬文想到了當日他與楚向晚在這廳中相見的情景,那一日,雖然隻是他們第二次見麵,楚向晚臉上還罩著麵紗,但是皇甫敬文依舊為楚向晚淡然出塵地氣質所傾倒,哪怕楚向晚對他表現出來的情意暗暗拒絕,他依舊沒能懸崖勒馬。所以說,人這一輩子,最難管住的就是自己的心,不管每一個人最後選擇的是什麼,都不過是心之所向罷了。
“皇上,在想什麼?”付青蕪見皇甫敬文目光凝滯,低聲問道。
“你知道嗎,當日其實向晚並不願嫁入皇家,朕也不想娶左相之女,隻是,我們在禦花園初見朕便情根深種,大婚前朕曾來過這裏探望向晚,其實是想知道她的心意,現在想來,當日的朕就像個不知世情的毛頭小夥子,實在好笑。”皇甫敬文的聲音裏有甜也有苦。
付青蕪聽著皇甫敬文的話,勉強地笑著說道:“即使皇上不來,姐姐既已指婚給皇上,那相見也是遲早的事情。皇上來見姐姐,反而有違規製。”
“是啊,可見情之所鍾對人的魔力有多大,不過向晚確實守禮,她附上麵紗正是為了那規製的緣故。”
付青蕪心裏冷笑:皇上啊皇上,你怎麼不明白,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你無情,否則怎麼會裝模作樣地戴什麼麵紗?
過了一刻,赫連城還未進來,付青蕪對皇甫敬文說道:“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在院中看看景色?”
皇甫敬文點點頭,走出正廳,可是他卻無心賞景,徑直去了楚向晚在這裏的閨房,這兩年他來山上“祭拜”楚向晚,經常會去楚向晚的房間看一看,他推開門,卻發現有人背對著他正望著牆上那幅畫。
聽到開門聲,赫連城也終於回神轉身了。他和皇甫敬文就這麼互相看著,根本不用開口說話,氣氛便已經微妙。
皇甫敬文的臉色沉了沉,他先開口道:“赫連大汗,多年不見,別來無恙,隻是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此房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