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進進出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倒掉,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皇甫敬文想勸楚向晚回去休息,可是楚向晚堅持要等付青蕪醒了才肯離開。
終於,兩個時辰以後,太醫帶著忍冬出來了。
“啟稟皇上,麗充容已經無大礙,隻是此次血崩恐怕會留下後遺症,一年內皇上不宜親近,需要好好調養才是。”太醫說完,就告退煎藥去了。
“皇上,娘娘已經醒了,想見您。”忍冬跪下說道。
“皇上,臣妾跟您一起進去看看妹妹吧。”楚向晚和皇甫敬文一起進了寢殿。
殿內還有很濃重的血腥味,付青蕪就這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半點生機。在看見皇甫敬文進來的一刹那,她的淚水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但是,看見隨之進來的楚向晚,再看見她高高挺起的肚子,她的眼睛裏有失望,更多的是刻骨的恨。可是,現在,她必須掩飾起自己所有的恨。
“皇上,臣妾的孩子沒了。”說完就是失聲痛哭,皇甫敬文上前將付青蕪摟在懷裏安慰。付青蕪向來溫柔順從,今天的哭聲卻格外的淒涼,讓楚向晚聽了,心裏更加的難受和自責。
“妹妹,”楚向晚在旁邊歉疚道,“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拉住了你,你也不會滾下階梯失了孩子。都是我的錯,妹妹,求你原諒姐姐。”
付青蕪的臉掩在皇甫敬文的懷中,誰也沒有看見她此刻扭曲的麵龐,她死死地握住拳頭,指甲幾乎掐得掌心要流出血來,她現在隻能忍耐不能發作,所以,待隱藏起所有的情緒,她從皇甫敬文的懷裏坐直起身,故作自責:“不關姐姐的事,是妹妹自己糊塗,懷了孩子竟也不知道。”說完又轉頭向皇甫敬文說道:“求皇上恕罪,是臣妾沒有保護好皇嗣。”
皇甫敬文輕聲安慰道:“你初次有孕,不知道也是正常,這件事錯不在你,你好好休養就是。朕還要送皇貴妃回關雎宮休息,你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向內務府要,過幾日朕再來看你。”
“皇上,您不如留下來陪妹妹,臣妾無事,可以自己回宮。”楚向晚能看出付青蕪眼睛裏是希望皇甫敬文留下來的,她也不忍在此時讓皇甫敬文離開。
“這裏有太醫照料著,不會有事,倒是你,今日的事情太多,又摔倒跌跤,雖說太醫診過說沒有大礙,但你的月份大了,朕要一直陪著你才能放心。麗充容,你好好歇著吧。”皇甫敬文說完就要挽著楚向晚離開。
“皇上說的是,姐姐今日受驚不小,我的孩子已經——姐姐的千萬不要再有事。”明明心裏已經恨得滴出血來,可是隻能裝著關心體貼的樣子。
皇甫敬文點點頭,一手挽著楚向晚的腰,一手抓著楚向晚的手,扶著她慢慢地離開了。
付青蕪盯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流幹了眼淚,慢慢地,眼裏的悲傷變成了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