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謊言(1 / 3)

“皇甫敬垚這家夥,怎麼會中毒,沒見一段日子,他的功夫倒是退步了,連卞禕那樣的人都能傷了他。”人未見,聲音倒是一派輕鬆。楚向晚心想,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和他是一個德性,泰山崩於前不變色。

走進屋子裏的是一個身穿白衫的男子,用什麼形容詞來說好呢?飄逸出塵,這是楚向晚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個詞。本以為“寧先生”怎麼樣也得跟自己的父親差不多大,沒想到,這個人看著也就比皇甫敬垚大了那麼幾歲。這個人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整個人的風采都來自於這雙桃花眼,他一進門,就讓人有一種陽光灑滿大地的感覺。這一點,和皇甫敬垚的淡定霸氣是截然不同的。楚向晚覺得,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

寧彥辰進屋後,第一眼就望向了楚向晚。確實是傾城傾國,難怪皇甫敬垚那家夥要英雄救美了。隻是······紅夏已經把楚向晚的身份告訴了他,他心內歎息:敬垚動心不容易,可惜是一段孽緣,敬垚又是一個執著的人,將來估計有這兩個人受的。

寧彥辰再不作他想,徑直走到床邊,他看了一下皇甫敬垚的麵色,又看了看他背上的傷口,然後離開了屋子。

楚向晚不解,在寧彥辰即將跨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寧先生,王爺如今怎麼樣了?”

寧彥辰頭也沒回:“山人自有妙計。”

接著就是紅夏帶著一幫人忙忙碌碌地搬東西。他們搬走了桌子,又搬來了一個大木桶,桶裏倒了滾燙的熱水,寧彥辰再進來的時候,手上抓著一把草藥,他麵對楚向晚說:“我手上的這個是蕰草,可以解斷腸草的毒,雖是遍地可見,卻少有人知道。隻是敬垚已經昏迷數日,我必須用獨門內功把蕰草的藥力輸進他體內,還請姑娘在外等上一陣。這個過程中毒者必須赤身坐於水中,在下要幫敬垚更衣了。”

寧彥辰說完還故意朝楚向晚眨了眨眼,真是和他出塵的外表不太相稱。

“那勞煩先生了。”楚向晚麵色尷尬地退了出去。

兩個時辰以後,寧彥辰終於打開了門,他對楚向晚說:“毒解了,你可以進去看他了。”

楚向晚衝進了屋子,她跑到床邊,看見皇甫敬垚麵色已經恢複血色,她回頭問寧彥辰:“先生,睿王何時會醒過來?”

寧彥辰擺擺手:“別著急,讓藥力在他身體裏再緩一緩。明日這個時候,他必定會醒。”

楚向晚抱著皇甫敬垚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邊,對他說:“睿哥哥,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

“隻是,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楚向晚心裏默念道。

這一晚,楚向晚依舊唱著《星星謠》,而在皇甫敬垚的夢裏,她也一直出現,因為楚向晚整晚上聽見皇甫敬垚數次叫著她的名字。皇甫敬垚每叫一次,楚向晚都覺得自己的心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殘缺得不成樣子。

到了後半夜,楚向晚離開了屋子,一出門就看見寧彥辰坐在外麵的石階上喝酒。他看見楚向晚過來,招呼了一聲:“坐。”

楚向晚也就像他一樣,席地而坐。

他望了一眼楚向晚,帶著讚賞地口氣:“太子妃也是性情中人,我就說嘛,敬垚那家夥並不是貪圖美色的俗人那。”

他說的直白,楚向晚也直接回道:“寧先生既如此說,看來已經知道我們的事,那就請勿要再稱我為太子妃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好。”

“即使再不願聽到‘太子妃’三個字,一切也已是注定。我們,終究是要成為陌路的。”楚向晚突然又自言自語道,有兩行清淚從眼眶流出。

“姑娘後悔嗎?”

“怎會,我其實很感謝老天爺,讓我能夠遇見他。就算是錯,我起碼也由著自己的心活了一次。一輩子,能有這麼一個相知相許的人讓我遇上,我知足了。”

“你知道你哼的那首歌謠嗎?在敬垚小的時候,蕭妃娘娘也經常哼唱給他聽。”

楚向晚點點頭:“他跟我提過。”現在想想,皇甫敬垚當時說她母親成為妻妾爭鬥的犧牲品,其實是說的後宮爭鬥不止不休,恐怕始作俑者還是後宮那位高高在上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