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已經在路邊公園的石凳上坐了很久的我,依舊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公園裏此刻安靜的宛如整的世界隻剩下我一個人。靜得隻能聽到路過的風聲和那冷到刺骨的擁抱。
終於有幾個人出現了,偶爾也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我努力使自己目不斜視,這樣會多保留一會兒心靜,因為我現在需要有足夠的安靜來思考這一切。
雲熙,不,應該是麗才對。剛被證實身份無誤的那一刻,我的心髒幾乎被撕成了幾塊,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又當眼淚掉下的瞬間,我發現,原來最悲慘的那個人並不是我,而是在翔懷裏哭得肝腸寸斷的麗。
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並沒有要了麗的命,兩車相撞時,麗被撞飛滾到山崖,後來掉進水裏,被幾個河邊遊泳的農村男子發現,救起了她。但是送到當地醫院的時候,因為搶救的設備不先進,又耽擱了太長的時間,所以醫生隻能選擇救命。爆炸時的碎片鑽進了她的眼睛裏,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卻把她推進了黑暗,令她痛不欲生。從此後的歲月她幾乎都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沒有朝氣,沒有生機,再也不會有以前的那種耀眼。生活就這樣過著,慢慢就像在等死一樣,直到半年前,小雨隨著劇團去日本踩景,無意間在鄉下的河邊,看到幾個洗衣服的女子中有一個和麗長得十分相似?便上前詢問,當時麗不叫麗,叫雲熙!她一口否認自己是麗的事,因為當時小雨看到的是一個瞎子,就沒有再多加追問下去。後來越想越不對勁,他想起了麗嘴角有一顆痔,平時化了妝不明顯,大多人也不知道,隻有他和翔知道。但是如果沒化妝那顆痔就隨人可見,然而那個瞎眼的女人嘴角也同樣有一個痔!難道這也是湊巧嗎?
小雨再度問上門探視,卻被拒之門外,很明顯,這個女人有問題。所以第二天小雨又專門找了村長,問完一切的緣由後,才知道那個叫雲熙的女人就是當時車禍事件,未找到屍體的麗。小雨做夢都想到麗還活著,可是翔卻在韓國結了婚,從此不問世事。
被接回家的麗因為太思念翔,所以多次問起翔,但是小雨卻無從回答她,更不敢如實地告訴她真想,隻能騙她說,翔因為她死後深受打擊,然後退隱演藝圈消失了。為此,麗像是失去了生存般,整天以淚洗麵。小雨越看越心疼,沒辦法將她送到韓國定居,讓老天爺來決定,他和翔的緣分。
然而緣分的天空,卻是刺骨一般的痛。
我決定就一直這樣坐下去,我仍然相信翔,我相信他會因為我的短暫消失而瘋狂找我,找到後也會脈脈含情地走過來摟著我,對我說:“傻瓜,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你不可以再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知道嗎?”
我感動地流淚了,我笑著點頭,回答他:“不會的,我不會消失的,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翔……我愛你。”可是當看清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時,翔在消失的瞬間我終於忍不住痛苦地哭了出來。壓抑了好久的痛,終於在此刻,有了知覺。
又過了好久好久,哭得支離破碎後,我冷靜了下來。為何要把自己變得這般狼狽?擦掉眼淚我發狠的想,世上不是隻有他冷雲翔一個男人。我才二十幾歲還年輕,一樣可以再找一個……愛我的!不是他冷雲翔才有資格選擇,我許尤利也可以劈腿,對!一樣可以!
我內心淒慘的呐喊,所以我決定擺脫他的陰影,從現在開始隻要是一個男人來搭訕,不管是80歲還是20歲,隻要成年我一定嫁給他!突然,我的眼睛一亮,一個人正朝我這邊翩翩走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慢慢我看清楚來者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方臉龐,有點絡腮胡,神情似乎有些憂慮。不過個子還蠻合格的,起碼有180以上,和翔差不多。看著他走近,我趕緊埋下頭去,我感覺他在瞅著我,心裏不禁跳動起來,我能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心動的心跳,而是害怕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