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2050年。
科國立謝東諾夫醫學院內,呈翠色的懸鈴木的與潔淨的雪地交相輝映,這座能追溯至1765年的醫學院坐落在芙蓉芝地鐵站的主樓11層,,A區到B區住的都是普通師生與病人,但C區,那裏保存的都是昂貴的實驗、醫療儀器與秘藥,還有特殊的病人。
“鮑裏斯,是這個音吧,鮑裏斯先生,”醫生繞行在老人的周圍,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阿納托利,您新一任的主治醫生,資料上顯示您參加過柏林戰役,身經百戰,獲得過‘蘇聯英雄’勳章,立下赫赫戰功,九十多歲高齡還舍得捐贈給國家近一千萬盧布的寶貴藏品,所以,隻要您承認那些您臆想出來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再配合我做一個小小的測試,我可以做主,幾天之內讓您出院,別再讓您的家人與朋友為您操心了。”
醫生想以居高臨下的方法給於老人壓力,但老人隻望著潔白的牆壁,這讓醫生很惱怒,但他不敢表達出來,一般的病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讓目光跟著醫生的腳步,之後他們便會不知不覺地讓自己的想法也跟著醫生的路線走,這老人是個例外,他堅定且從容地搖了搖頭,不出聲。
醫生歎了口氣,開始例行檢查,過了一會,便推鐵門離開了。
老人望了望窗外懸鈴木上那隻吱吱喳喳的幼鳥,一名膀大腰圓的護士來為他解開雙臂的鎖帶,,是那種用來鎖身強力壯的精神病人專用的加強型鎖帶,而後她迅速地退出了房間。
“哈哈,我是機械大怪物,來吃掉你們了,不用怕,你們逃不掉的,我可是連機炮都能扛住的,”阿納托利怪笑著追著幾名俏麗的小護士出了走廊,“可笑,真是沒救了,身擁榮華富貴,卻不安享晚年,編造謊言來引人注意也要編個符合邏輯的嘛,欺負我們這些沒打過仗的年輕人沒見過大炮嗎,幾十年前的老事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邊說他邊放慢了腳步,他也是近老年的人了,跑這幾步也有些氣喘籲籲。
他著實有些羨慕這個老人,這個地方可不是一般病人能進來的,但所有部門都為這個老人亮了綠燈,手續、文件,一應俱全,前幾天還有幾個現任的實權將官來看望他,還留了幾個士兵看門。
其實一個老人臆想一下也沒什麼,不至於在醫生治療時還捆綁起來。但當他的前任主治醫生在他家對他實施激將療法,辱罵他的怪異想法,並以嚴肅的口氣命令他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時,老人完美地證實了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是多麼的寶刀不老,他利落地擰掉了醫生的頭,而後把他的屍體砸在他的車上。
接下來的事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沒有警察,沒有法院,沒有一切應有的民用程序,老人僅被擔心他的人送來這裏治療,受害者家屬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想到這兒,醫生又歎了口氣,為他自己。
“請問,鮑裏斯先生是在這兒嗎?”一個少年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上上來,而阿納托利正要下去,他愣了一下,回答道:“啊,他是在這兒,盡頭那間就是了。”他略視了一下少年的臉,一張清秀的東方少年的臉,不禁有些奇怪,東方人?但他隨後搖了搖頭,管他的。
少年點頭致謝,便上樓去了,看得出他十分地疲憊,衣服也有些破爛,像是刀劃的。
奇怪,警衛不攔下這個少年嗎,連我都看出這個少年身上的刀痕,阿納托利想到。“很不對勁”,阿納托利回過神,看向少年背影最後消失的地方,“警衛不可能不阻攔他一段時間,那他一定很早便來了,但那樣警衛會通知樓上的護士,而護士則會通知我。”阿納托利終於明白問題了:一般人不會知道鮑裏斯的醫療地點,而鮑裏斯的一兩個聯係人阿納托利全知道,而他之所以現在才反應過來完全是仍以為自己在常規醫院。
這時他聞到了淡淡的甜味,如血絲般,他下意識看向氣味的源頭,門口值班室,三名全副武裝的警衛躺在地上,心口處都有一個三角形的口子在涓涓流淌著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