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書說到鐵槍將來護兒奉唐璧之命來接秦母。他一叫門,正好羅士信來給開門,他一見羅士信就下了毒手,照著腦袋就是一槍。羅士信沒有準備,一閃身叫他把衣服給刺破了。羅士信一伸手把槍拽住:“你幹什麼?”
“好小子,你敢動手?”
“你進來!”
羅士信一使勁就把來護兒給拽到院裏來了。兩個人抓住一條槍,誰也不鬆手,就拔起河來了,你拽過來,我拽過去。來護兒氣的臉紅心跳,腳都站不穩了,他玩了個心眼兒,一撒手把羅士信摔了個伸麵朝天。
正這時,賈氏扶著老太太出來了:“來護兒,你幹什麼?”
“老夫人,我狗膽,冒犯,剛才我一進院,他就動手了,我沒動他。”
羅士信說:“你胡說,我一開門你就給我一槍,你們看,衣服都挑破了,我要不拽住槍,他就把我紮死了。娘啊,我把他整死行不行?”
“住嘴!來護兒,老身問你,你到我家來做什麼?”
“老夫人,小人奉唐大人之命,讓我到府裏來請老夫人去一趟。”
“請!”
老夫人到門口看有車,叫媳婦拿東西把車鋪上,來護兒一見,鼻子都氣歪了,你還神氣哪,一會就明白了,到堂口招供去吧,抄家滅門,撒骨揚灰!媳婦把車鋪好了,老太太盤腿往上一坐,媳婦在旁邊扶著。老太太說:“士信哪,來。”
“娘,我不上車,跟著走。”
“好,別離娘左右。”
“娘,我怎麼一看這小子就生氣,我不整死他,揍他一頓行吧。”
“再不聽為娘的話,你就不是娘的兒子!”
“好,娘,我不伸手,我手扶車。要不是娘說話,我非把他捶扁了不可!他敢跟我動手。”
再說來護兒把老太太押到府內,賈氏扶著,羅士信跟著來到堂口。老太太一看唐璧在上麵坐著呢,連頭都沒點。唐璧雖然生氣,可他敢怒而不敢言,還得說:“老娘,把你老請到堂上來可有點不對,你老請坐吧。”
老太太也沒客氣,坐下就問:“你把我找對堂口來,我犯的是什麼罪呀?”
唐璧一肚子話說不出,什麼罪,不是你兒子招來響馬,能把濟南府鬧成這個樣麼:“老娘,昨天夜裏曆城縣縣官被殺,破牢反獄,火燒銃台,死人無數,燒殺之後又救走了劫皇杠的響馬,這一切一切,我也別說犯什麼罪了,你老都得擔著。”
“唐璧,這與我何幹,你好無理!”
唐璧這邊也火了,一拍桌案:“賊母,你說與你無幹,你可知道這些人反山東詐濟南,什麼人為首?”
“老身不知道,請你說一下吧。”
“你看這個金蘭譜,四十六人賈柳店歃血聯盟,這個事你可知道?大爺姓魏名征,字伯策。二爺姓秦名瓊字叔寶,難道你不認識嗎?”
“你的意思是,四十六友我兒行二,反山東詐濟南,破牢反獄是我兒為首?”
“當然,要沒有你兒爵王的身份,他們也不敢。”
“請唐大人賞光,再往下看看還有誰?”
老夫人為啥這麼說呢?她知道這裏頭有唐壁的親侄—一唐萬仁,唐萬義,都是北平府旗牌官。可能你沒往下看。老夫人還真猜對了,唐璧真沒往下看,他看到有秦瓊就以為有把握了。唐壁一聽,氣乎乎地往下念,念到了唐萬仁、唐萬義…老夫人說:“唐大人,我真不明白,你也是賊叔啊!”
唐壁一聽腦袋立時就拉下了,想不到這倆個小子跟響馬磕了大幫頭,真要我的命啦!想到這,他把話又拉回來了:“老娘,我看這個事商量商量還好辦,別看方才我冒犯幾句,那也是我嚇懵了,氣懵了。”
“唐大人何出此言?我是賊母,你是賊叔,咱們倆手拉手去見楊王,好說好商量,你好辦,我不好辦,我要跟你馬上去長安!”
“幹什麼?”
“這場官司老婦我陪你打到底!因為這與我兒臉麵有關,你下氣抄了我的家,又把我帶到堂口,這是對我的汙辱。你要不去,我先走一步,到長安去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