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比的寂靜。煩躁,無盡頭的煩躁。到處所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無天無地,混混沌沌,漫天雲彩,分不清哪裏是起始,哪裏似乎都沒有盡頭。。。
如果給仙界兩個形容詞,那麼第一個是飄渺,第二個就是無聊,這無聊的程度堪比天蓬元帥的吃睡循環,永無止境,卻又不得不繼續。
對於在這裏生活了兩千三百年又五個時辰的我來說,在別人眼裏那藏進無數美景的仙界其實就是一幅畫,一副天天看的畫,無論畫中的粉紅桃樹有多麼妖嬈伸展,無論紛飛的棉絮雲朵多麼誘人,無論飛來飛去像蒼蠅似的仙女有多麼袒胸露肩,無論在仙泉洞中的岩石凝滴有多麼延年益壽,我都早已厭倦。
那些老頭們不知道的是空氣中的靈氣早被我吸食殆盡,仙桃吃剩的盤子疊起來有小山丘那麼高,壽酒喝到自己可以配置,且天天接受仙女文鄒鄒的問候,我的假笑也快堅持不住了,所以我決定走一趟妖界,盡管這是被禁止的。。。
我從來不照仙湖,因為從別人看我的眼光中我就知道,自己要麼長得奇醜無比,要麼是俊逸非凡或者美豔動人,因為別人看到我後,都是驚訝的眼神。
自然這些可能源於龍族的傳承,身為龍族者,每條龍,無論你是青龍,白龍,黑龍或者是黃龍都有一個痛苦的變身過程,是選擇當男子還是選擇為女子一直是個自願的程序,除非龍族長老的參與。所以,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性別之分,對於我來說,無論是男是女,對我的人生沒有什麼影響。自然,美與醜我也不是那麼在意。
據說我的母親是仙界有名的無賴,欠了別人的情永遠不會還,在別人再三催促下,也隻能蹦出一個字兒:“哼!”而我的父親被人譽為冰仙,似乎是表情很冷的意思,據說他跟我的母親一年都說不上十句話,莫非他們用眼神交流就夠了?不甚理解。
之所以自己的父母都要聽別人介紹,完全是因為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在我剛出生時就把我放在冰床上,二人自那以後便不知道去向,還是據不可靠消息說他們會在我成婚後回來。天曉得我什麼時候成婚,這世界還沒看過,怎能被別人綁住。
且就他們生下來的孩子還能放棄萬花獨挑一朵,怕是小看了遺傳的力量了。一個縱身,化為銀白色的長龍,尤其在此時,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鱗片都舒展開來,晃煞了別人的眼,我依舊我行我素,直奔那泛著淡淡紫色保護障的妖界,內心有些小雀躍,畢竟妖界花費幾千年研究的屏障被我輕易破解開來,說不驕傲那便是傲嬌。
遠遠的有一絲藍光帶著溫和與擔憂的情緒籠罩著一隻化為原型的白狐,這是我第一眼見到的景象。我知道他受傷了,可跟我有什麼關係,剛要繼續前行卻被眼前的風景迷煞了好久。
僅僅是一個側麵,夏日的午後,妖界的天空有些淡紫,陽光透過柔順的發間,害羞地撫摸著他的臉頰,晶瑩的汗珠以蝸牛的速度慢慢滾入草叢,發出輕微的聲響。
擔憂的眼光像一根線牽住那魅惑人心的眉毛,淡紫的輕紗絲綢銀紋衣隨風舞動,從他的手中飛出的紫色線條像水流一樣衝刷進地上的白狐體內,卻聽得白狐十分微弱的說著什麼,打開耳官,聽見白狐哀切的說:“哥,別管我了,就這樣死去也好。”
“說什麼傻話,你真的覺得這樣值得?為了她,你可以任人宰割?你的本性是活潑的,可跟她在一起後,你不僅成為了她的奴隸,而且還變得壓抑,甚至想輕生!你現在的傷痕累累是誰造成的?不行,今天你所受到的傷害,我要加倍從她身上找回來!”
“哥,我求你別去,求你,就當是給我一個尊嚴,她是那麼高高在上,而我卻名不經傳,她對我打罵是正常的,隻要能跟她在一起,要我做五百年奴隸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