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換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居住,也許是為了那一句家。施施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目光似乎去了更遠的地方。
夜半,有人從她的房門前經過。
站了一會兒,手抬起又放下,終究,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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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施施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校園。長安等不及,早早就來到了門口。
“施施,施施,你好點了嗎?”長安的興致格外高漲,眉眼間都是喜意。終於是出院了,她這好朋友,都不知道住了幾次院了,都快成醫院裏的常客了。
施施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我沒事了。”
“小叔,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沈樞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兩人身邊,雙目如炬,死死地盯著兩人相握的手。
長安立刻明白了自家小叔的意思,撇了撇嘴,小叔竟然這麼小氣,她不就是拉拉小手。到底還是鬆開了,不願意挑戰自家小叔的黑臉。
見長安放開了施施的手,沈樞的臉色回轉了幾分。上前幾步,攥住施施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長安望了眼兩人相握的手,覺得單身狗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這狗糧撒的,不要太甜蜜,她的少女心呀。
沈樞送施施到教室,長安已經進去了。在寂靜無人的走廊,沈樞俯下身子,他親昵地摸摸她的腦袋,“呆小施,好好上課。等會兒,我來接你。”
“好哦。”她乖乖應下。
進教室之前,施施下意識地轉身。
沈樞依舊站在那裏,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站在那裏,背脊挺直,似雲巔之上的雪鬆。見她望過來,他的嘴角自然地翹了翹。
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她一轉身,沈樞都在。
施施的心顫了顫,忙回過頭來,不敢再看。
這是施施這麼多年,第一次在課堂上走神。
“施施,施施…”身旁有人在輕聲喚她,她的衣擺被人緊緊拽了拽。她方回過神來,驚了驚,才發現自己身處何處。
“施施同學,這個問題,怎麼回答?”講台上溫潤如玉的男人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旁,漫不經心地問她。
身旁的長安不住地對她比著手勢,她卻沒了看的心思。心裏煩躁地厲害,她抿了抿唇,“抱歉,行老師,我剛剛,出神了。”
行之衍沒有追究她,隻是說讓她下次多注意點,就讓她坐下了。
身旁的長安說了一句,“好險好險,施施,你沒事吧。”要不然,怎麼上課走神了,她的印象裏,施施從來都沒有在上課走神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她有些擔憂。
“沒事的。”施施低低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見施施沒有說話的欲望,長安把心裏的擔憂壓下去。
施施的眉眼低垂,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勾勒。她不得不承認,她剛剛在想沈樞。明明才分開了一會兒,竟然覺得想念。腦子裏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沈樞的眼,眉,唇。
無比清晰。
她想……
她大概,是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