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沈樞想起這個夜晚，依舊覺得心悸。
這是他離施施最近的一次，也是他離施施最遠的一次。
沈樞幾乎一夜未眠，在晨光破曉，才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拿手遮住刺眼的太陽。等到稍微適應下來，才挪開。下意識地往窗邊看，那邊的一切早就打理幹淨，全然沒有昨夜的半點狼藉。
他又把頭偏了一下，“呆小施……”
沒有人回應他，室內空空的，沒有人聲。
沈樞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門忽地咣當響了一下，施施剛從外麵回來，手裏拿著剛從小賣鋪買的洗漱用品和從早餐店買回來的早餐。昨晚，買的匆忙，她把買生活用品這件事給忘了。這個家裏，隻有她一個人住，是沒有多餘的洗漱用品的，也不知道沈樞昨夜是怎麼過的。
四目相對。
昨夜……隻要一想起昨夜，那些畫麵浮現眼前。
她伏在男生的懷裏，她踮起腳尖親吻男生的唇，她祝他生日快樂……
那不是她……那確實不是她，是喝醉了的她。
施施的手一僵，眼裏一沉，率先移開了眼。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對男生膠著在她身上的眼神沒有在意，“給。”
沈樞看了她一眼，從她手裏接過東西，笑了笑，“呆小施，早安。”
晨光從外麵傾瀉進來，有光暈打在男生發間。
他偏過頭衝她笑，俊美不似真人。
施施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眼，淡淡說，“恩，阿樞，你先去洗漱吧。”
“好。”沈樞從沙發上坐起來，轉身就去了浴室。施施看了眼他皺地不成樣子的衣服，想到昨夜她躺在他懷裏，那衣服上定然沾染上了酒氣。她知道他有潔癖，也不知他昨夜是怎麼忍受的。望著他的背影，她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出聲。
這樣就好，再遠，再近，都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很快，浴室裏傳來水流衝刷的聲音。
施施在原地站了會兒，整理了一下沙發，這才走向廚房。自始至終，再也沒有往那邊看一眼，她有條不紊地把從外麵買回來的早餐整理好。端坐在餐桌前，等著沈樞出來。
浴室門被輕輕推開了，沈樞從裏麵走出來，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晚的那一套，他的頭發還是濕的，他邊走邊擦，水順著發尾直往下滴。他把毛巾放在一旁，在她麵前坐下，“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才剛弄好沒多久。”
兩人沒有再說話，施施看了眼他濕漉漉的發，別開眼。眼皮向下耷拉著，手指交錯著放在一起，“阿樞，你先擦幹吧。”
“好。”沈樞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看了眼對麵呆坐著的施施，“呆小施，你先吃飯吧。要不然等會兒涼了，吃了不好。”
“嗯。”施施沒有再說什麼，拿起放在手邊的早餐，就吃了起來。
沈樞擦完頭發，施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阿樞，我幫你熱熱吧。”
也不等沈樞說話，施施已經自顧自地拿起他的早餐。
“不用了，這樣就好。”沈樞從施施手裏重新拿過那份早飯，兩人的手不小心地碰了一下，施施的手僵了僵，下意識地率先鬆開，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樞已經拿著那份早飯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