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說是習慣,有人信嗎。
心裏已經有人告訴了她答案,不會有的。
年幼而又漂亮的小女孩,貧困而又破爛的所謂家,自詡好人的所謂善良鄰居。
家,不是家,裏麵不住著家人。
美貌有些時候,反倒是種傷害。
黑暗忽的襲來,她閉上眼,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腦袋低垂,所有的黑發都遮住了自己的臉,一絲都沒有露出來。
喘息聲愈重。
天花板倒映出琉璃般的光彩。
她起身下床,用冷水糊臉。
反複潑了幾下,撥弄開擋住臉蛋的黑發。
自他離開那日起,第一次好好端詳自己的容貌。
女生的臉色很淡,很淺,像她的人一樣,用手輕輕一抹,就會消散無蹤。
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美。
冷水抹過的臉上,多了幾分剔透的光。
施施一一端詳。
她的臉色素來是雪白一片的,生病反倒是給她的臉添了幾分不正常的殷紅,素白的梨花有了幾分妖豔的顏色。
鏡子裏的女生緊緊的抿著下唇,唇角被咬出了幾處壓痕。
美則美,卻沒有人氣。
素白的手在冷水中衝刷了一會兒,猛地潑上鏡麵。
冷水順著鏡麵下滑,晃地人睜不開眼。
鏡麵中的人影分割成無數片。
她輕輕地闔上房門。
沈樞的房間在她的樓上,她知道,從一開始。
輕輕敲擊。
沒有等多久,男生就出現在眼前,他似乎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側了側身子,示意她進來。
施施斷然地拒絕了他,“沈樞,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想走了。我欠你的錢,我會還你的。”
“什麼時候還?”
“三個月後。”
男生笑了,笑裏夾雜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味道,“我憑什麼等你?難不成憑你是長安的好朋友?”
施施垂下眸子,現實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麵前,她與他之間無親無故,他確實沒有義務等她。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現在的她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學生。
“那就三個月後吧,不過,我總得收些利息。”沈樞沒怎麼為難她,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
“怎麼,急於離開這個地方,連多少利息都不在乎。”
“我知道你不會的。”
沈樞回到房裏,靠在座椅上。
施施恢複成了往日的她,和沈樞之間的旖旎消失殆盡,快得好像是長安的錯覺。
長安和冷冥大眼睜小眼,怎麼也想象不出,不過是幾個小時的光景,這兩人就變成了這樣。
準確地來說,是施施變了。
“施施,施施,你和小叔咋了?”長安提溜下小身子,偷瞥著對麵的小叔。
沈樞沒有什麼反應,咀嚼,吞咽。
動作行雲流水,分外動人。
人美,連吃飯都與旁人不同。
“長安,你快吃飯吧。”
施施避而不談,安靜地食用著手裏的飯。
長安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就好像是明明互相有羈絆的兩個人,忽的割舍了一切。
當事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她先不樂意上了。
她可是很樂意吃施施和她家小叔發的狗糧的,別提了,一個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