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幾次想吐都憋了回去,因為他知道他一吐所有人都得吐。憋得臉通紅,壓低聲音說:“我出去一趟噻,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就跑出去扶著牆開始宣泄心中的那份惡心,聽到小六子在墓道中久久回蕩的嘔吐聲。天九和大腦袋也終於忍不住彎下腰把剛吃的食物一股腦的給吐了出來。
吐到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可吐了,三個人又重新站在洞口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室。大腦袋擦擦眼淚說:“吐了就好了,還惡心嗎?”
天九咬著牙往下看了一眼說:“好多了。”
大腦袋又點上一支煙說:“那咱就走吧。”
每走一步腳底都會發出“噗滋”一聲,天九還是想吐,可是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吐了。往前走了一會看見牆邊有一個油燈。是那種鑲在牆上的小燭台,大腦袋拿著火折子過去把油燈點燃。
油燈點亮的一瞬間如多米諾骨牌一般的場景,在油燈前方大約一米的地方另一個油燈也亮了起來。這樣循序漸進,這一麵牆上竟然亮了十個油燈。
天九驚訝的說:“這是什麼原理?”
大腦袋不屑的說:“還得看專業的,以為油燈和油燈之間有一道槽,裏麵是火油。見火就著,所以才能有這幅景象。”
說完走到另一邊把那麵牆上的油燈引燃,頓時間整條墓道被照亮。一股子濃濃的鬆香味鑽進鼻子,剛才嘔吐產生的眩暈感突然就沒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小六子貪婪的深吸了一口說:“這是個啥子東西,為啥子那個香嘞。”
大腦袋說:“這是古代的密製香油,裏麵可有不少稀罕東西。都是宮廷裏麵點燈給皇上聞的,沒想到在這個墓裏也能聞見,看來這個墓主人來頭不小啊。以前我們家老爺子開了一個貴妃的墓,在裏麵的油燈裏麵刮出那麼一點。
在家裏逢年過節的時候就點著聞聞,稀罕的很。得找個瓶子灌一點回去,肯定等買上大價錢。”
天九趴在油燈旁邊深吸一口說:“這玩意怎麼跟鴉片一樣,吸兩口還上癮呢。”
大腦袋把天九往後拽了一下說:“別趴那麼近,會中毒。”
天九一臉陶醉的說:“能多吸幾口,死了都值啊。”
說完身子一軟就趴在了大腦袋的肩膀上,險些將大腦袋給撲倒。小六子說:“做啥子來,做啥子來。”
大腦袋抱著天九說:“你九哥醉了,走我看前麵有一個幹淨地方,給他灌點水緩緩。”
大腦袋抱著天九的上半身,小六子抱著天九的下半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抱著天九往前走,穿過蝙蝠糞來到一塊幹淨的地方。
有一個一米來高的石台子,剛好把天九給放在上麵。取出睡袋給天九往嘴裏灌了一些水,然後使勁掐了一下人中才轉醒過來。
天九使勁的搖搖頭說:“剛才是怎麼一回事,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大腦袋說:“辣椒吃多了拉屎還腚門子疼呢,你吸那麼多怎麼受得了。這種秘製香油叫攝魂香,你靠的那麼近,還使勁聞,聞得多了能把人毒死。”
天九拍拍有些疼痛的腦袋說:“好東西也不能享受的太多了,咱們窮人命苦,消受不起。扶我下來活動一會,這玩意又涼又硬的,太難受了。”
從石台子上下來,天九往地下這麼一瞧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這石台子旁邊大約兩米的地方就是幹淨的地方和有蝙蝠糞的地方的分界。似乎保持著某種默契,這群無毛畜生把屎拉的非常工整。
分界線竟然是一條直線,就像有人用拖把拖出來的一樣。天九指著地上的分界線說:”不覺得這群蝙蝠拉屎的水平非常高嗎?“
大腦袋蹲下仔細的研究了一番說:“難道蝙蝠也有思想。”
天九搖搖頭說:“這個隻有它們自己知道。”
小六子拿刀撥了一下前麵的一堆糞便說:“這不是糞堆噻,裏麵是骨頭。”
大腦袋說:“這些是殉葬的奴隸,還有參與修建的工匠。”
早就發現了墓道的兩邊有許多高低起伏的糞堆,開始以為是蝙蝠的糞便堆積而成,沒想到下麵竟然全都是白森森的骨頭。
用刀又撥開了一些,發現一個頭骨,隻有兩隻手握拳合在一起那麼大,應該是還不足月的孩子。天九看完以後隻覺得頭皮發麻,這兩條十米的殉葬坑裏麵得躺著多少冤屈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