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天空猛地一陣炸雷巨響之後,一場雷陣雨毫無預警的突入其來的落下,正從留韜院往回走的淺夏與筱藍隻能快速的躲進清暢園中臨池的一個涼亭中避雨。
此時,涼亭中已然有了避雨的人,恰是呂微瀾身邊的雪漫。
“奴婢雪漫給王妃娘娘請安!”雪漫的手中正抱著一批顏色鮮豔的布匹,因是才從庫房領了出來,準備給呂微瀾做新衣的。因為,夏狩還有幾日便要開始了,呂微瀾身為側妃,亦是有權力參加的。
“雪漫不用多禮!”在圓凳上坐下,淺夏細細的打量著有些拘束的雪漫。
隻見她身形高挑,隻是與筱藍的健康、筱汐的圓潤相較起來,就顯得單薄了許多。
一身青綠色的衣裳襯得臉色竟是灰黃的很,細瘦的腰肢約莫隻有男子的兩掌大小,倒是配得上那不盈一握的詞語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淺夏打量的視線,雪漫下意識的攏了攏抱著布匹的雙手,似乎是想要掩藏什麼。隻是,淺夏在一進涼亭,看見她抱著布匹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她手腕上隱隱露在外麵的新傷舊疤了。
聽到別人回報的情況是一回事,可親眼看見的又是一回事。
淺夏心中隱隱有著憐惜,不由的又暗恨呂微瀾當真是很會折磨人的。她每次打罵雪漫的時候,總是會在自己房中,沒有外人在的時候。
而每次大的部位又都是隱藏在暗處的,所以,即便是蕭卿墨經常往翠微苑走動,亦很難會去關注一個小丫頭。不關注,便不會發現呂微瀾身邊的丫鬟經常會被打的遍體鱗傷。
而這雪漫顧忌著呂微瀾,自然更不敢在蕭卿墨麵前展露這些傷口了。畢竟她的賣身契是在呂微瀾的手上,而她的主子又是蕭卿墨心愛的女人。
因而,此時的淺夏就算是看見了那些傷疤,她也不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她斷然是不會說給自己聽的。
而至於她想要知道的訊息麼,總歸有法子讓雪漫自己找上.門來的。
“對了,雪漫!這些日子本妃一直忙著替王爺打點不久後就要夏狩的事情,倒是許久不曾見過側妃姐姐了,側妃姐姐的身子可大好了?”見著雨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了,淺夏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與雪漫說著話。
“回王妃娘娘,側妃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似乎是覺得在手腕上的疤不會被人看見了,雪漫的心定了許多,卑恭的回答著。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呂夫人的秘方果然很靈呢!”淺夏的視線故意的不對著她看,眼角餘光卻時時的注意著雪漫的臉色,“唉~那日在側妃姐姐的房中,看到她病發的時候那樣的痛苦,本妃真是擔心的緊呢。
對了,雪漫啊,我那日進了側妃姐姐的寢房中的時候,便覺得那裏麵的味道似乎不隻是橙花和薔薇的味道,似乎還有依蘭花的濃鬱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本妃聞錯了還是怎麼的呢?你是側妃姐姐身邊的陪嫁丫鬟,每日裏伺候著姐姐,不知道有沒有發覺呢?”
“奴、奴婢沒……呃~奴婢隻是個下人,什麼都不懂!”神色微微一慌,雪漫抱著布匹的雙手手指不自主的掐進了柔軟的布匹中。
“是嗎?你也沒有發覺呀!看來是我聞錯了吧,隻是為何第二日一早的時候,本妃與筱藍路過這邊的池塘的時候,也隱隱的聞到了一絲依蘭花的味道呢!”淡淡一笑,淺夏對著筱藍說道,“筱藍,那****似乎與你這樣說了,你也聞到了是吧?”
“是呀!小姐!那日小姐說是聞到了很香的味道,也叫奴婢細細的聞來著。雖然,奴婢不知道那是不是依蘭花的香味,但那味道確實濃鬱,奴婢聞著都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呢!”筱藍會意,立即與淺夏一搭一唱起來。
他們這主仆這樣一說,雪漫的臉色立時刷的一下子慘白了起來,人也跟著哆嗦了一下。
“哎呀,雪漫,你是冷了嗎?快,快,再站進來一點兒,別靠在外圍被雨水濺濕了衣裳!”一見她顫抖,筱藍立即上前親熱的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將她往裏拉一點,可觸手之下,一片冰涼,立即叫道,“欸,瞧你這手兒怎麼的這般冰涼,你要是著了涼得了風寒可怎生是好?我可是聽說側妃隻認你一人的伺候,可別生病了就沒人能好好的服侍著側妃了!”
“筱藍姐姐,雪漫沒事沒事!多謝姐姐關懷!”冰涼的手碰上筱藍暖熱的雙手,雪漫雖然心中擔心著她們這主仆的一唱一和是不是有著試探在其中。可此時,難得接受到的關懷,令的她眼眶驀地一熱,眼中竟然噙起了淚花。
看著雪漫這番無助淒涼的表情,筱藍看了看淺夏,心頭一軟,不由分說的便將她手中的布匹拿過往圓桌上一放,然後將她的雙手焐在自己暖和的雙掌中,道:“你瞧瞧你,伺候主子重要,更是咱們做奴婢應盡的本分,但若是不將自己的身子好好的保護好,那主子豈不是還要為咱們操勞。
你呀,以後可要多吃點,將自己的身子養得壯壯的,才不會這麼麵黃肌瘦,即便是夏天了,手掌還是這般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