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喻子言一邊逗弄著女兒,一邊不在意的說。
“白夜,記得撤去咱們冥殿的兵。”漠塵看著他不甚在意的樣子也諷刺的笑了一下,轉頭對白夜說。
白夜點點頭。
然後,漠塵就出了臥房,隻是他並沒有去客房而是轉身進了書房,喻子言有些奇怪也就跟了去。
“白夜,幫我點火。”漠塵低頭整理著書案上的那些稿子,一邊對白夜吩咐道。
白夜點點頭,打了個響指,指尖上閃出火焰。
漠塵將那些稿子遞上去。
轉頭對喻子言說:“你放心,這些都是我自己寫的。都是我的!”漠塵惡狠狠的說,言外之意不過就是:我寫的書既然是我的,那我生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
“既然你想燒,你就燒唄。”喻子言不在意的說。
漠塵勾唇一笑,嘴角綻開絕美的笑靨,拿著那些紙燒的痛快。
厚厚的一遝,他燒的時候,麵無表情。
說不心疼是假的,畢竟自己心頭至愛。
可笑的是自己折騰了幾百年,什麼都沒留住。
漠塵諷刺的踩了踩地上的灰,然後從書架上找出一本書也扔在地上讓白夜燒了。
喻子言有些奇怪,“你燒我書幹什麼?”
漠塵隨意的瞥了他一眼,“那是當年我買的。”
喻子言不再說話抱著孩子退到一旁。
這時五歲的大兒子喻言皓跑了進來,拉住漠塵的衣角,不安地問:“爹爹,你是要離開了嗎?”
漠塵搖搖頭,將他抱起來,“不是。爹爹不會離開你。”說著吻上他稚嫩的笑臉。
言皓抹了抹臉,“爹爹別鬧,都是口水。”
漠塵苦笑著看著兒子,“還嫌棄爹爹了。”
言皓知道漠塵不太高興,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然後還怕漠塵不信,在他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漠塵嬉笑著抱著他出了書房,把喻子言甩在一旁。
喻子言不知道怎麼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丟了,自己還抓不住。
一時抱著女兒愣在原地,白夜不屑的瞥了喻子言一眼也出了書房。
女兒喻疏影在喻子言懷中折騰,也沒管喻子言是否專心。
這一折騰,險些從喻子言懷中摔下去。
而這一幕正巧被回來找兒子落下手帕的漠塵看到。
漠塵狠狠的瞪了喻子言一眼,冷聲說:“把孩子還我。”
喻子言看著他,不置可否。
漠塵一看心中本來就有氣這一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給了喻子言一個大嘴巴。
喻子言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的驚訝,反手就是一掌。
漠塵被喻子言不留餘力的一掌拍的向後退,撞在牆上。
嘴角流下鮮血,漠塵眼中還是沒有變的冰冷,掙紮著站起來,與喻子言相視而立。
或許,當失望累加到一定程度上,心就會自己設防吧,也就不在意了。
女兒看著這一幕嚇得大哭,可喻子言卻並沒有管。
漠塵踉蹌著走上去,將女兒搶過來,“喻子言,這孩子我一定會帶回冥界的。”說完,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抱著孩子出了書房。
喻子言看著剛才拍漠塵的那隻手,愣愣的站在原地。
另一隻手摸著心口,那裏這次真的空落落的了,那裏麵的東西也不再回來了。
漠塵將女兒遞給門外等著的白夜,自己弓著腰咳了一口血。
白夜一看急忙問:“怎麼了?”
漠塵慘白著唇:“沒事。”然後栽倒在地上。
白夜手中抱著喻疏影根本沒有手再去接他,眼看著漠塵就要倒在地上,卻有一個身影接住了他。
“雲琰,帶著他們回冥界。”白夜隻是說了一聲,就抱著喻疏影拉著喻言皓消失在原地。
雲琰看了眼懷中宛如瓷娃娃一樣的人,歎息了一句,也去了冥界。
回到冥殿,將漠塵放在床上。
雲琰皺眉,憤憤的問:“喻子言還是那個臭德行?”
“嗯。漠塵就是去了一趟書房而已,出來就這樣了。我想大概就是喻子言打傷的。”白夜叫人把孩子們安置好,過來回答雲琰的話。
“他真是過分了!”雲琰眼底就像是一汪冰泉,能凍住世間所有的東西。
“這一掌不輕,漠塵恐怕很難醒來了。”白夜歎口氣,不是他不把老鬼找來,隻是漠塵的樣子很像是命不久矣了。
甚至雲琰抱他回來時,身體已經開始變冷。
雲琰突然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從那裏麵倒出一粒藥丸,喂漠塵吃下。
“這是路西法給我,說必要的時候可以保證人活著,隻是要醒來還要另尋辦法。”雲琰掐住漠塵的兩頰喂漠塵吃下去。
白夜看著漠塵,深沉的說:“這樣也好吧,至少現在還能保證不會魂飛魄散。”
“嗯。”雲琰點點頭。
他們這些神死就死了,根本就不會有輪回這一說。
雖然是壽與天齊,可是因戰爭而死的神也不在少數,死就死了,沒人能留下他們的靈魂。
況且,漠塵半神半人的樣子,根本就是史無前例,他們也拿不定主意。
兩個人就這樣盯著漠塵的身體拿不定主意。
一同歎了口氣,搬來凳子坐在漠塵旁邊。
漠塵就像還活著一樣,隻是虛弱的樣子看得人心疼。
而衣衫上還有滴落的血跡。
白夜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攔住漠塵去找喻子言,後悔為什麼同意他去找言皓的手帕,後悔為什麼同意當初他不顧一切和喻子言在一起。
他後悔的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辦法可以扭轉時空。
或許不管是人,連神都會有深深的無力感,和自己無可奈何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兩界之王都齊坐在一起卻拿不定就下一個人的主意。
甚至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無力感充斥著他們的神經時,他們也惱怒過,也反抗過。可是麵前漠塵的樣子一成不變,哪怕一點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或許,柳暗花明又一村,隻會出現在簡單的問題上。
可是,這時卻有了一個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