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桶水上來,弈秋舀了一瓢上了樓。
拿過韻蓮的手帕醞濕,為她敷在眼上。
“喲,我們的神罰者大人也會伺候人了。”這時喻子言抱著漠塵翻窗進來。
“你怎麼來了?”弈秋不緊不慢的完成自己的動作,冷聲問喻子言。
“我這不是來看看嗎?”喻子言邪笑著說。
“你沒事來春香樓看看?不怕你懷裏那個生氣?”弈秋冷笑一聲,看了看被喻子言放在地上漠塵。
“你可別瞎說。媳婦別聽他汙蔑人。”說話歸說話,到頭來還是沒忘記要占個小便宜。
漠塵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不置可否。
“弈秋,喜歡就是喜歡。”然後,喻子言又抱著漠塵離開。
弈秋看著他們離開的地方,皺眉思索。
喜歡?就像他們那樣?我不屑。
弈秋就這樣坐在凳子上,坐了一夜。
陽光照進屋子裏麵,韻蓮揉揉眼坐起來,穿上衣服看到弈秋還坐在凳子上,不由得問:“公子,沒睡嗎?”
弈秋點頭,“你若醒了,就隨我去為你贖身吧。”
韻蓮點點頭,跟著弈秋下樓。
“喲,爺。這可不行,韻蓮可是我們這的搖錢樹呢,怎麼能隨便讓您帶走。”老鴇操著她那慣用的嗓音說。
“三萬兩。就這樣。”然後把錢塞到猶豫的老鴇懷裏,拉著韻蓮向外走。
聞著老鴇身上濃重的胭脂味,不由得更喜歡韻蓮身上的清香。
韻蓮回頭看了一眼,老鴇點了點,知道沒錯後還親了口那三十張錢。
走出春香樓的大門,“公子,你……”韻蓮看了看春香樓的大門,問弈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你走吧。”
韻蓮道了聲謝,嘴角掛著牽強的笑,背過身走遠。
麵上再次淚流成河,低聲喃喃:“我知道我髒,可你也沒必要對我這麼棄之如履吧。”韻蓮第一次覺得自己信仰崩塌。
才知道自己的清高在別人眼中多麼的可笑。
當她醒來拿掉眼上的手帕的那一刻,還以為自己可以比母親幸運。
韻蓮轉進小巷,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另一隻手扶著牆。
風塵中人不論怎麼走都逃不掉世俗的枷鎖嗎?
韻蓮閉上眼,將頭抵在牆上。
等到自己哭夠了,也哭累了,便拿出手帕擦擦眼淚,眨眨發酸的眼睛,再次孤身上路。
她要自己去找工作了。
大清早的,漠塵非要鬧著什麼鍛煉,就讓喻子言陪著他繞著花園跑圈。
喻子言一邊跑步,一邊苦笑著問漠塵:“你雖然沒了法力可身子也比凡人好啊。況且老鬼在你生產的時候是給你吃了一顆丹藥的。那顆丹藥是可以益壽延年的。”
“我想讓你陪我,但我卻不想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所以想做些有用的事。”漠塵低著頭,心事沉沉的說。
喻子言拉過漠塵的手,“你剛生過孩子,我帶你跑。剛出月子的人不能做激烈運動,我們跑慢些。”說著拉住漠塵的手,慢慢的跑。
慢的倒像是在散步了。
“子言,你天天陪著我是不是有點荒廢正事了?”漠塵雖然這麼說卻沒有覺得自己纏著他很不好。
喻子言停下腳步,點了點他的鼻尖,“你這個小妖精,天天這麼纏人,我怎麼舍得把你自己扔在家裏?”
漠塵撅著嘴,“誰是小妖精啊。”
喻子言歡欣的笑著,“你不是小妖精誰是小妖精啊?”然後,拔腿就跑。
漠塵在後麵奮力的追。
“來啊,追到了帶你去遊湖怎麼樣?”喻子言回頭對漠塵喊,卻看到漠塵被一顆石子絆的要摔在地上。
喻子言趕忙瞬移過去,接住他,大驚失色的問:“怎麼樣?沒事吧。”
漠塵抬起頭,狡黠的笑著,“我逮到你了。”
“你這個小機靈鬼。”喻子言無奈的扛起他。
“誒,說好跑步的,你放我下來啊。”漠塵在喻子言肩上鬧騰著要下來。
“再鬧不去遊湖了。”喻子言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壞壞的說。
漠塵這下就安分了不少,任由喻子言扛著。
“誒,你先放我下來吧,我肚子疼。”漠塵被喻子言想一個炮仗一樣扛在肩上,來往的那些冥界的兵都已經習慣了。
喻子言一聽他這麼說,就把他放了下來,“你可要憋住了,別讓它出來了,我這身衣服挺貴的。”
漠塵聽著他似真似假的說,撇撇嘴,忿忿不平的說:“明明是你的肩膀咯的慌。”
“是嗎?這肩膀真酸啊,該減肥了哦。”喻子言把漠塵放下來,裝模作樣的揉揉肩,嗔怪的看著漠塵。
漠塵不屑的說:“切,我才不沉。你不是說去遊湖嗎?”
“是是是,我們這就去啊。今天正好是花燈節呢。”也沒再說什麼,把左胳膊搭在了漠塵肩上,和他出了莊園。
這才早晨,街上還是像往常那樣熱鬧,這裏的人們都喜歡趕早集,所以人多也是常事。
喻子言拉著漠塵坐在餛飩攤上,朗聲道:“張叔,來兩碗餛飩,再來兩個燒餅。”
然後,為漠塵倒了一杯水。
“這裏的餛飩不但幹淨還好吃,張叔可是一個特別實在的人。”漠塵沒有說什麼,也沒喝那杯水點了點頭。
轉眼,餛飩就上來了,“張叔,今天人怎麼這麼少啊。”
“沒什麼,就是對麵也開了一家餛飩店。”張叔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張叔,你這多好啊,那些老顧客呢?”喻子言不解的問。
“那家是個店,而我這隻是個攤子。自然而然,那裏人就多了。”張叔見店裏人不多,就坐下和喻子言嘮起嗑來了。
“怎麼可能?是店鋪的話,一定會更貴啊。他們怎麼可能去呢?”喻子言知道裏麵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一再追問。
“聽說那個什麼韻蓮姑娘去了那裏唱小曲。”張叔無奈的搖搖頭,有些泄氣。
“張叔,沒事的。這事我幫你。”說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飯,又喝了口餛飩湯,就帶著漠塵去了對麵。
剛轉身,喻子言就聽漠塵說:“我可不記得你是什麼好心人。”
喻子言勾起一抹邪笑,“弈秋情人在裏麵,我怎麼不管?”
漠塵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看了喻子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