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拈花
蓮花池水深幾許,此生身死性長存
一滴露珠悄無聲息地跌落在金色蓮花的花瓣之上,映著花色的金光異彩紛揚。一陣輕風拂過,露珠搖曳不定,堪堪就要滾入一池碧水之際,被一隻玲壟光潔的琉璃盞接入杯中。露珠小小地驚歎一聲,便安臥在光潔的琉璃盞內。
在露珠的倒映之下,水質的她看到了一個佛衣金冠的僧人,美眉明目,顧盼神揚,仙風佛骨,智慧與修為翩然於氣宇之間。露珠微微震顫,泛起陣陣漣漪。
佛衣金冠的僧人輕歎道:“晶瑩剔透如珠似玉,若是隨風而化,隨波而流,豈不可惜?”於是,僧人便拿著盛有露珠的琉璃盞走進一處小小的佛閣精舍,將琉璃盞置處高台之上。
不知過了幾多歲月,露珠因得日月之精華,幻化為一個如花如水般的女子,每日以金蓮之露為食,棲身於碧水微波之間。隻因僧人有救命度化之恩,每思及而鬱鬱,戀慕之情、纏綿之意不免溢於胸中。
每日僧人誦讀佛經、打坐參禪,露珠必至佛舍添衣端茶、拂汗搖扇,情意綿綿。僧人知露珠真身不過是一滴淨水,也並不將她視為女身,因此二人頗不介意彼此的親近之心。
時日久了,僧人若有用人時,便喚道:“露珠兒,沏茶來。”
露珠便沏了茶來,並將清茶送至僧人唇邊道:“主人,茶水溫香,請即飲吧。”僧人便就露珠手中的杯盞輕飲幾口。
露珠因受佛境熏陶,也時常向僧人求學問經,僧人也便教她誦經頌佛。這一日午後,露珠進入僧人的佛舍,僧人正側身小睡,露珠便輕搖羅扇,為僧人解熱去燥。露珠看著僧人熟睡的麵容,鬱結已久的愛慕使她身、境兩忘,竟心生妄念,俯身輕吻僧人的唇。
僧人驚醒,但未露聲色,隻是說道:“我有一心經可避諸邪,能逢凶化吉,現在傳授給你,你要牢記於心,不可須臾忘記。”接著僧人便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菩提薩陀,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
露珠聽後問道:“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是何意?”
僧人答道:“是無上正等正覺,大智慧、大修為至高境界之意。這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你要每日誦念,方可心淨無物,了無掛礙,明白嗎?”
露珠點頭不語,雖心中萬般不舍,也無可奈何。
自從露珠回到蓮花池畔後,每天誦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纏綿之心漸漸歸於止水。但隻可惜,樹遇靜而風不止。蓮花池中有一隻金蛙,經多年修煉,稍通靈性,頗有道法,竟也轉而化為人身,早已戀慕露珠多時了。
這一天,金蛙趁露珠在蓮花池中沐浴之際,悄悄來到她的身旁,輕言薄語道:“天氣如此之熱,何不共浴?”
露珠聽後,立時怒道:“佛門清靜之地,豈容你這等撒野。”說完,露珠想要起身離去,但卻被金蛙死死抓住。
金蛙輕笑道:“何必如此,難道我不知你與金蟬子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