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笑語盈盈暗香去(1 / 2)

雕龍的金柱粗得兩人合抱尚顯得勉強,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踏入其中,蘇憐覺得無比奢華,她很擔心會弄髒這白玉的地麵,因此越發小心翼翼。兩旁的長桌上各式各樣的人相互問候,有王公大臣,更有西國東國的來使,太子公主…蘇憐回眸觸及到一雙灼熱的眼眸,那是坐在太子身邊的陸寰。因為他也算是太子的老師,陸家又顯赫有名,所以宇文冉特意命他坐在太子的旁邊。蘇憐想想也對,像陸寰這般帥氣的人物,是該拿出來撐撐場麵,讓東國西國皇帝豔羨,也更加讓宇文冉有麵子。

夜宴還沒開始,蘇憐跟著鍾伊川和蘇煙坐到了第二排的長桌上,鍾伊川坐在蘇煙的右邊,她坐在蘇煙的左邊。蘇憐的身後還有一排長桌,她正背後的是位淺綠色衣裙的女子。說來也怪,這太和殿坐著的女子,衣服上全都繡有花樣,連她也在蘇煙的規勸之下擇了件淺藍色繡荷花的衣裙,怎的這女子如此不同?是要搞個人主義嗎?

蘇憐心下一癢,覺得自己還沒見著美人折嬈,倒先盯上這女子了。她長得柳眉杏目,眉宇間卻帶著些清冷,一張不施脂粉的小臉也拒人於千裏之外,仿佛很難以靠近。越是如此,蘇憐就越想靠近。她不善於交際,所以隻能旁敲側擊,扯了扯蘇煙的衣袖,低聲問道,

“姐姐,我後麵的姐姐是誰呀?”

蘇煙聽後,回頭一看,好半天沒回過神來。說實在的,她也不是很了解朝中文武百官的家眷,不過這女子有點麵熟,好像在哪見過她。蘇煙又扯了扯鍾伊川的衣袖,問道,“你可知憐兒身後的女子是誰?”

鍾伊川倒沒回頭看那女子,隻一句“右相的二千金”,便又繼續同一老大臣寒暄。

“噢……”蘇煙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想起來了。

“憐兒,她呀,是南國右相的二女兒,姓楚,閨名一笑。”

提到這楚一笑,蘇煙麵上露出讚許的神色。此女才高八鬥,有一次,慶王爺在隨意樓處招募賢士,鍾伊川也帶她去了,說是賣慶王爺個麵子。隨意樓外正鬥得墨汁直流,這小丫頭一篇《滕王閣序》冠絕群芳。蘇煙現在還記得其中有幾句“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真可謂是個奇女子,可惜聽鍾伊川說過,因為是庶出,又是女兒身,母親身份也不顯赫,故而楚一笑不怎麼受重視,甚至常被家中兄妹欺淩,日子久了人們也就漸漸忘記右相還有個二女兒。不鳴則已,楚一笑的《滕王閣序》可謂一鳴驚人。

蘇煙低聲把這些都跟蘇憐說了,換來了蘇憐小小的驚訝。這楚一笑還真是一朵逆境中生長的花兒,原來是因為家庭情況,所以才會有如此一副冰山表情,也挺可憐的,蘇憐有點同情她,但蘇憐知道,一般這種人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他們會在對手最鬆懈的時候給予重重一擊,猶如絢爛的詞章在詩人的心中積蓄,然後如煙花綻放般爆發。那種震撼,是令人激動的,一雪前恥嘛。

不知不覺,在眾人的相互寒暄中,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夜宴正式開始。宇文冉先出現在上方,霸氣地坐在自己專屬的寶座上,笑著看下方下跪行禮的人,隻說了句“平身”,又把目光投向左側出來的東國皇帝遲冶,挑釁似的眼神在告訴遲冶:小樣兒,你就沒這待遇!遲冶倒不介意,直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臉和煦,似是有備而來。右側西國皇帝法大圖也已經攜美人折嬈出來,蘇憐急不可耐地身長脖子看去,奈何一個又一個腦袋擋著,加上身高問題,脖子伸了好半天,愣是沒看到美人折嬈。蘇憐又覺得老伸著脖子不好,幹脆縮了回去,美人折嬈遲早要走動的,到那時她不就可以……嘿嘿…又邪惡了…

歌舞類的節目向來是開胃小菜,宇文冉一拍手,不知從何處冒出些粉色衣裙的女子,個個宛若天仙,在太和殿中翩翩起舞,一動一動的身形讓人垂涎三尺,蘇憐也是看呆了。恍惚間,好像聽到身後傳來一句“無趣”,似是那個楚一笑說的。蘇憐一回頭,發現楚一笑正低頭自顧自地動筷子夾桌子上的菜。嗬,這叫什麼,吃貨。

又跳了一會,這開胃小菜才緩緩退下,繼之是一場戲。戲名蘇憐沒聽清楚,隻覺得是出挺熱鬧的戲,大抵講的是一位國君如何運籌帷幄打勝了一場大仗,統一了天下。明眼人都看的出,這是宇文冉故意在挑事,他無非就是想告訴東國西國的皇帝,你們就好比是那烏合之眾,而朕是真龍天子,所以朕注定會將你們通通殲滅,識相的如那烏合之眾一般跪下投降,否則天皇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