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楊帆按照慣例與星言一道上山砍樹。
兩人來到那熟悉無比的樹林,但見滿山青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竹海起伏,如大海波濤,極為壯觀。
楊帆心胸頓時為之一寬。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活動一下身子,拿著柴刀走進了樹林。他此時去的地方已與三年前初來時不同,是在樹林最深處,那裏大樹林立,樹質也更是堅硬。
清晨淡淡的薄霧飄蕩在林間,如輕紗一般,小徑兩旁綠色的樹葉上,有晶瑩露珠,美麗剔透。
走了一會,便置身於綠色海洋之中,這裏的樹木大都高聳,枝葉繁茂,直插入天,光亮從枝葉縫隙間透了下來,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陰影。楊帆左看右看,挑了一根水桶粗的大樹,比畫一下,便舉刀欲砍。
而另一旁,星言坐在另一棵樹的樹枝上,拿著一個蘋果,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裏的大樹堅韌的程度遠非外圍的那些小樹可比,即便以楊帆如今的氣力,砍起來也是極為費勁。
楊帆一刀一刀地砍下去,每一刀都落在同一個地方。僅僅片刻之後,楊帆便已經汗流浹背,卻僅僅在那棵巨樹上落下幾寸的痕跡。與粗大的樹幹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楊帆也不停下,而是揮刀再砍,再接再厲。
忽而,一陣說笑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似乎有人在往這邊走來。
楊帆收起柴刀,用袖子擦了擦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轉過頭去,對著星言疑惑地問道:“師姐,這個地方還有旁人到來的嗎?”
也不怪他疑惑,此處隸屬黃院,而黃院隻楊帆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因而,這三年間,此地除了楊帆和星言,便再無旁人到來。
星言從樹上飄身而下,啃了一口蘋果,不在意地說道:“許是其他院的師兄途徑此處吧,無需理會。”
楊帆心想也是如此,便欲繼續砍樹,早點完成今日的功課。
然而,此時腳步聲已然極近,楊帆也下意識地抬頭往那個方向望去。
隻見三道人影從林間走了過來。
當先一人乃是一位身穿朱紅綢袍,麵容英俊的少年,其後兩人一個是身穿灰袍,麵無表情的瘦弱少年,另一個則是麵容凶悍,滿臉橫肉的胖子。
“星言兒,還不過來,許久不見,本公子甚是想念啊。”那英俊少年目光越過楊帆,直勾勾地盯著星言,嘴角掛起一個略顯淫邪的笑容。
“師姐,他是?”楊帆心頭一震,從來人的話中,他品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意味。
星言聞言大怒,一把將手中的蘋果朝那英俊少年扔去,破口大罵:“葉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死都不會嫁給你這人渣的!”
葉滄麵色不變,而那瘦弱少年隨手一輝,星言扔過來的蘋果便於空中炸裂。
“竟然如此之強!”楊帆心中一顫。
開始武道之路的修煉之後,楊帆對於力量的認識更加深刻。
以楊帆目前凝氣一層的境界,隻能做到元氣於體內流轉,僅僅能強身健體。星言已是凝氣二層,尚且做不到內氣外放,而那灰衣少年輕描淡寫之間,內氣外放,將那蘋果震得粉碎。
若僅僅如此倒也就罷了,至少楊帆見過的同輩師兄裏,大師兄張子寧也能做到。但是,那蘋果在空中炸裂開來之後並沒有四散而飛,反而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包裹,最終緩緩落於地上。
此等控製力實在難以想象,必然是凝氣三層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地步。
然而,無論是葉滄還是星言,對於灰衣少年表露出的實力並沒有任何驚訝,顯然早就知道。
聽見星言一見麵便是大罵,葉滄的麵子有些掛不住,麵色不由一變。
但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楊帆時,他改變了主意。
“這位師弟有些麵生啊,不知姓甚名誰啊?”
葉滄眉頭一挑,斜視著楊帆,語氣很是隨意。
楊帆心中冷笑,這人來者不善,一看便是與星言師姐有過節,或許便是哪個愛慕星言師姐的紈絝公子,因為被師姐拒絕,因而惱羞成怒。
他麵色不變,隻顧埋頭砍樹,對葉滄的話不聞不問。
“小畜生,葉師兄問你話呢,還不跪下老實交代?”葉滄還沒說話,一旁的胖子便跳了出來,嗬斥道。
葉滄對此不置可否,而那灰衣少年麵上的嘲諷之色則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一旁的星言卻坐不住了,楊帆與她交好,而且這件事乃是因她而起,於情於理她也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