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我們便到了雲逍遙的屋子。屋子裏麵此時竟已經亮了燈,初秋的天氣,風大,這屋子便早早的關了門。
“這便罷了,你早些睡!”
還不等上了台階,雲逍遙便急忙開口,叫我回去,我看他背著門口就直直擋在我麵前,倒像是怕我進他屋子似的。
我不由的多看了他屋子幾眼,這房子比我們住的略大些,窗戶蒙的紗也比我住的那間厚,光勉勉強強映亮窗紗,透不出多少。
突然,我又聽到了老巴頭的小調,就在雲逍遙屋裏。
“早些睡吧,趕了一天的路!”
雲逍遙又開口催促,我沒了辦法,隻好先回去。
“你也早些睡!”
我說著,攏緊燭火,轉過身,再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我努力將油燈壓低,叫火光映亮腳下的路。直到我進了二門,眼光斜斜一掃,才看到雲逍遙轉了身,推開了他那屋子的門。
我愈發確信雲逍遙是生病了,想是這時,老巴頭還要給雲逍遙做一些治療,所以雲逍遙才匆匆離去,並且老巴頭已經候在了他的屋子裏。
一日舟車勞頓,再加這山上著實安靜,不久我便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老巴頭這裏堆了許多藥,時不時散發一些藥氣,這苦藥氣息這陣子卻十分濃烈,不知老巴頭在做什麼,我心裏好奇,便急急忙忙下了炕。
推門出去,一股冷冽的氣息頓時向我襲來。
我記著老巴頭兩次用水潑我都是在院門口,這會兒聽著院兒裏似乎沒什麼人,我急忙就向前院兒大門口走去。
雲逍遙的屋子,房門緊閉。老巴頭的屋子也同樣房門緊閉,我輕手輕腳向著門口的大缸去,心裏卻疑惑,這股子藥氣,到底是從哪裏散出來的。
冷水浸濕了臉,我頓時覺得又清醒了不少。院裏無人,索性我將頭發也散開,重新整理綁好。
我不曾在我住的那屋子裏找到鏡子,所以就在這大水缸上一照,看著水中倒影,清靜爽利,似乎沒什麼不妥處,便重新戴了帽子。
再向大水缸裏看,我卻一驚,急忙轉身向後直往那天上望去。
一縷青煙正不住向天上散,風不停的吹,那煙便變得彎彎扭扭。
我連忙跑向大門,抬手拔那門拴,卻見門拴已經開了。我雙手使力,拉開大門,就向著那冒煙的地方找尋去。
老巴頭想是要曬藥材,院子外麵是很大一塊敞亮的平地,土被錘的瓷實,寸草不生。
那煙雖從平地的這個方向向上冒,源頭卻不在這平地這裏。我站在平地邊緣,看著嫋嫋上升的煙氣卻是從平底下一個林木茂密的山溝裏上來,那裏距我站的地方並不遠,我連忙四處看哪裏有路可以通向那個山溝。
我雖一路疾走,但待我到了山溝,煙氣已經明顯減弱,苦澀的味道也開始消散。
我連忙用手扒開不住往我臉上劃過來的樹枝,費力的朝著那僅剩一絲青煙的地方急忙走去。
我還是遲了一步,這裏已經沒有了人,隻有一堆燃盡的黑灰,我仔細查看四周,隻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看到幾絲很粘稠的東西染在了上頭,紅黑色,看著叫人有一絲反胃。
我雖一路扒開雜草過來,但是就在這焚燒痕跡的周圍,我找到了一條小路,沿著小路,不久我便又回到去老巴頭院兒裏的大路。
這山上來來回回就老巴頭一家,剛剛燒東西的也該是老巴頭家裏人,我此番出來就隻當晨練。到底燒了什麼,若是有機會,我再問老巴頭也好。
我加快腳步,回了老巴頭院子。
不想,院兒裏還是不聞一絲動靜,雲逍遙與老巴頭屋子仍舊像我剛出去那時一樣,緊緊閉著。
我實在覺得這院兒裏人奇怪,無事可做,所以集體賴床?
我無可奈何,隻覺一個人在院兒裏亂轉尷尬,不如,自己也回去睡個回籠覺,等其他人有了動靜我再出來,可是,剛剛燒東西的人,這會兒應該也已經回了院子,卻怎麼,他也是不聞一絲動靜。
我心裏覺得疑惑,可認識的人都閉緊了房門,我也沒有辦法,隻靜悄悄回了房間,再一次躺到炕上。
可是這回,我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翻來覆去沒一絲睡意,隻有肚子咕咕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