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真是感性動物,看到了故人,想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林哲對這句話有點想翻白眼,沒有理她。隻是看著那般熟悉的眼神,心裏卻有點感動,泛起陣陣漣漪。
問文卻和剛才截然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和他是自來熟,居然想伸手捏捏林哲的大腿,“不錯啊,162,你的腿沒事了?能站起來了?”
林哲有點哭笑不得,看著問文穿著一身的禮服,卻像是個孩子似的東摸西摸,上躥下跳,忍不住拍掉她的手,誑她:“什麼162,163的,我是你上司,非禮勿近!你剛剛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撇清關係嗎?”
問文有點拿不住,又看了看他,突然像是想起件事似的,掏出自己的手機,翻開號碼,找到林執董,打開電話號碼,先不淡定的看了看,隨後露出還好還好不出所料的表情,胸有成竹的微笑,伸出來放到林哲眼前,微笑:“看,138**162115,不能抵賴了吧?”
林哲卻隻是隔著口罩望著她,“嗯,我確認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一副你拿我的電話給我看幹嘛的表情。
問文對這人的裝瘋賣傻要寫個服字,也不惱,確認到林哲看清楚了,樂嗬嗬的收起來,邊收邊說:“嗨,我說當時怎麼覺得那號碼眼熟,還說你這麼個資本家怎麼都不弄個好點的號碼,沒有6條8也應該有8條6啊。估計是紀念著鬼門關走一遭這難得的經曆吧,不過怎麼都謝謝你了,居然也把我爸當時的房間號也帶上!”她的語調雖然帶著調侃,可是由衷的卻是溢於言表的高興。
誰知道林哲等她興奮完畢,才悠悠說:“由始至終,我說過我不是嗎?你有什麼可證明的?”言下之意,這可是明擺著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嗡嗡的,更為他那一幅完全是多此一舉的態度增添了一絲不屑。
問文一幅醒悟過來的模樣:“好家夥,居然將我一軍。你明明都認出我了,還欺負我這麼久,這是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就忘了苦難相伴的朋友,還白白壓榨我這麼久。”想那時她那一份秘書職責居然還要做上市公司所有角色的工作,她心裏一陣顫栗,唉,真是現在都覺得可怕。
林哲無奈:“小丫頭,一句話裏居然連犯四個錯誤,真是越來越成長了啊。”
問文一看他居然開始想數落她那一、二、三、四,慌忙截住:“現在我不是秘書身份,不是,不是,不要和我說那些。”
他居然提起了點精神,笑得一副不太正經的模樣:“那,你覺得,你是什麼身份?”
問文呆了。
雖然在他麵前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少女才有的天真,會不自覺地放鬆。病中相互扶將,孤獨寂寞而建立的情誼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份情誼讓她事隔多年居然還能一見麵就對他放下心防,敞開心扉。更何況他和她還真是有緣份呢,度過了那讓她記憶深刻的半個月,讓她陪著父親遠在異國他鄉治病的最後半個月不會充盈著無所依靠的感覺,可以對著他傾訴和發泄,她把他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和慰藉,雖然,她不是病人,他才是。
可是誰又是誰的慰藉,真是說不清。記得當時他虛弱,病情很重,不良於行,幾乎是天天見麵,卻因為害怕再次感染的關係,從初相見一直到她離開,他都沒能脫下口罩。但是隔著口罩,都能清楚地看出他的脆弱,無奈和不甘,但是卻無力做任何事。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見麵,雖然是她哭得厲害,卻是她安慰的他,因為他眼神中的那種厭世和絕望,直到她走的時候,她心裏都很擔憂,雖然隨後的幾天他似乎已經走出了第一天的悲絕。
隻是,時隔多年,他再也不是一個可憐的病人,如今更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他還記得那份情誼嗎?他又把她當作什麼人呢?